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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使的小婢女 第78章

探花使的小婢女 蜜煎梅子 2543 2021-07-22 07:49

  往日有方宴一起,今日只她一个,可事情还得做。河水凉沁沁的,她抖搂起衣服,浸水、敲打、搓洗,再拧干,一件一件洗过,脑中放空一般,什么也不想。

  正要洗完时,上游忽的飘来件衣服,湖蓝色的缎面纵然在水中,也是闪闪发光,一看便知名贵得很。

  顾蓁下意识的顺手一捞。河边洗衣,纵然再是谨慎,也会有衣服漂走的时候。她等了一会儿,果然两个小厮模样的人,沿着河一路小跑,神色颇为焦急。

  “你们在找这件衣服吗?”她扬了扬手。

  穿灰衣的小厮急得满头大汗,闻言脸上一喜:“是的,是的。”他跑得极快,把穿黑衣的同伴远远甩在了身后。

  接过衣服,他擦擦额头上的汗:“实在太谢谢你了,小兄弟,这是我家主人最喜爱的袍子,若是冲走了,我这条小命也就交代了。”

  他一边说着,又拎着领子,从袖口的暗纹到衣摆的丝线,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

  顾蓁脸上稍稍有些变色。虽知道他是怕衣袍在河里被树枝什么的挂了,勾了丝、破了洞之类的,可当着她的面这样做,还是有些怀疑是她弄坏了似的。

  她也有些紧张。

  好在灰衣小厮仔细看过,并无问题,他这才长长舒口气,冲着顾蓁咧开嘴,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小兄弟,你是哪家的,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红烧肉!”

  顾蓁抿唇笑了笑:“不劳费心……”

  这时,穿黑衣的小厮终于也跑了过来,脸上一片惊恐,把灰衣的往后一拽。

  “干嘛呀。”被拽的人有些恼。

  “她……”黑衣咽了口吐沫,“她就是段二爷家的蓁哥儿……”

  谁都知道,史唯与段景思住一个院子,方宴也同顾蓁关系最好。

  灰衣小厮脸色迅速一变,一口气退了三步,下意识的将怀里的衣服丢在了地上,接着又捡了起来,用力地抖了抖,也不知是在抖灰,还是其他什么不洁的东西。

  两个人躲瘟疫一般跑开了。

  顾蓁目睹这两个人的背影,有些无奈。史唯、方宴的事儿闹开后,不知怎的就有流言说方宴其实是个妖精变的,惹上他的人,都要被勾了魂儿。如今正主儿既走,她与方宴最亲,这些流言之恶自然就报应到她身上。

  她有些好笑,又有些可怜他们,人云亦云,从不自己去体味、去感知。然而霎时间,她身子一震,方才段景思难道也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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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1]汤显祖《牡丹亭》。

  不好意思,稍有点虐了,都是为了下面几章的掉马。

  第53章 后悔

  惴惴不安地回到书院,事实比她想的还要残忍一些。

  不知什么时候,段景思已将她的东西打包起来了,放在院子那棵老梅花树下。

  顾蓁慢吞吞地进了去,慢吞吞地在院子里晾起衣服来,心也一点点沉下去。

  段景思面无表情地出来,沉默了一阵子,才指着包袱说:“我去问过管事,暂时不会派新人来我们这个院子,不如你就搬过去,这样我们两个都住得宽敞些。”

  天光融融,初夏的风带来了些许凉意。“真的是这样吗?”顾蓁转身,抬起头目视着段景思,阳光照耀下,小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

  段景思垂下眼睛,不敢直视她。

  顾蓁吸了吸鼻子:“没想到二爷和那些庸人一般,是非不分。”她胡乱将东西塞进个大箱子里,便要搬过去。

  “哎,”段景思抓住她的肩膀,“你在乱想些什么。”

  顾蓁看了看自己肩上的大手,气呼呼地道:“二爷放心,我钦慕于您,可纵然是个女儿,也决不敢妄存非分之想。等您中了进士,我就走了。像这样的,”

  她微一侧身,大手从她肩头滑落,“以后还是注意些,若被旁人看了,不定要误会什么。”

  顾蓁说完,大步流星走去了原来史唯他们的房中。可刚把门一关,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别人不知道,段景思他还能不知道吗?史唯和方宴都是很好的人,哪里就是他们说的妖孽了。至于……至于她……

  顾蓁双手捂住脸。是的,她不该钦慕于他,她是女儿身,他们隔了十万八千里的差距,她是男儿身,更不该将他至于舆论的旋涡。

  她没有权利要求他做任何事,也不该对他的任何要求心存不满。

  想清楚这一头,她擦干了泪,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另一边,段景思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迟疑:这是怎么了?他为何要给她解释?

  到了晚上,屋子的东西少了,人也少了一个,显得空空荡荡的,段景思盖了一床薄被,却莫名觉得冷得很。不是身体上的冷,就是心里空落落的,缺了一块什么似的。

  看着外间空荡荡的小床,他叹了一口气,鬼使神差地,悄悄出了门。

  月光如水,倾倒了半边屋子。床-上的小人儿抱着被单一角,像只小猫儿似的缩成一团,背部和四肢都露在外边。

  段景思捡起地上的被子,附身轻轻盖在她身上,这才发现,枕头湿了一大片,而她眼睑之上还挂得有泪水。

  段景思心中五味杂陈,在床边坐下,抬手拂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动作轻得好像在触摸一片羽毛。

  他擦干了她的脸蛋儿,还有些意犹未尽似的,不自觉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摩挲。水渍很快便干了,仿佛浸润进了他的皮肤。

  看看干爽的指腹,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全身一阵,有些嫌恶地甩了甩手,快步走了出去。然而,关上门时的小心翼翼,还是泄露了他的真心。

  院中月华盈盈,风露中宵,他重又想起了珲哥儿――那个他从不愿想起的小奴,只不过,这一次,不单单是嫌恶,还多了些什么复杂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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