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最后的格格:步云衢 第80章
“不知道!”我白了他一眼。
他这次没说话,手上却是使了几分力气。
“我说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皱着眉,我的确不知道那列火车是开到什么地方去的。
“你在什么地方上的车,又在哪儿下的,这总该知道吧?”他又换了口气,用比较缓和些的态度来问我。
“在哪儿上的车没有看清楚,在山海关下的车。”
他这才手了枪,松开手。对旁边的人吩咐,“带她回去!”
我又看了一眼彪子他们,再去看老孤头的时候,他却是睁开了眼睛,对我赫然一笑,又闭上了眼睛。
我看懂了他眼里要对我说的话,他知道了我性命无忧,放心了。
“等等!”我挣开了拉扯我的士兵。
本准备上马的那兵头子看了我一眼,“怎么?你还有啥事儿?”
“他们,”我用下巴扫了扫倒在地上的胡子们和老人、女人还有孩子们。“把他们埋了!”
他看着我,突然一笑,“老子没那闲工夫!”翻身上马后,他对一人说:“放把火,给老子把这儿烧了!”
说完,他令人将我丢上马,带了一小队人马先走,留下后面的人来清理枪支财物。
他们带我回了驻地后,关了我整整五天。五天后,他们又沿着西辽河一路向东,用雪爬犁将我送到了辽源。从辽源上了火车,派人押着我一路南下到达了沈阳。虽然我人没了自由,但是他们对我来说还算是尊重,并没有苛刻我,也没有对我搜身。所以我的枪还搁在怀里,这点儿他们也并不知道。
我没有想到,到了奉天,竟然还有人等着我。而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到了奉天后,我错过了什么。
我被十人围押着下了火车,走在人群中,很多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自嘲地笑了笑,我身上穿着大霞嫂子的那身红彤彤的棉衣,被一群荷枪持弹的士兵押送着,的确也挺惹人注目的!
出了车站,他们将我带上了一辆罩着油毡布的卡车。车开了,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将我带到什么地方。
没有多久,车又停了下来。
“トラックは人ですか?あなたはどこへ行きたいか?(卡车上是什么人?你们要去哪儿?)”我听到有人用日语大声呵斥询问着。心头一阵奇怪。
“将军が指令!将军が指令!(是将军的命令!)”前面卡车上坐着的人,似乎只会这一句话。而那日本人也并没有再说什么,倒是给卡车放行了。
“崔副官,您看看,是不是她?”
下车后,我被带到了军部的一间房间里面。等了有将近一个多小时后,房间的门终于打开了。
因为是逆着光,我看不清来人,下意识地抬手遮挡住眼睛。
好不容易适应了光亮,我细看来人。觉得有些眼熟,却不记得他究竟是谁。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当时他们发现了那些罐头后要带我走。难道是因为那些罐头,我惹上了不该招惹的人?到现在我的疑惑都没有解开。
崔副官在看到我后,脸上露出了惊喜,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他笑着对引他进来的那人说:“是。总算是找到了!这次,多谢兄弟们了!”
那人笑了笑,然后便带上了门出去,留我和这个被称为崔副官的人待在房间里。
我警戒地看着他,手下意识地往怀里伸去。
他围着我打量了一圈儿,口中啧啧直叹,“不简单呐!金小姐,这一个多月快两个月,您可真能藏啊!”
我飞快地抬眼看着他,“你是赵正南的人?”
他挑起唇角,双手‘啪啪’地慢慢拍着,“聪明!”
转身又双手撑在了我面前地桌子上,“既然金小姐这么聪明,那您再猜猜,下面我会怎么样?”
听到这儿,我站了起来,从怀里把枪拿了出来,指着他说:“我管你想怎么样!”
他看我拿出了枪,神色稍变,随即又冷笑起来:“那金小姐可以试试看。”他不仅没有后退,反而更往前来了一些。
我吓得想往后靠,手里的枪也瞬间上了膛。
崔副官冷笑着,瞬间上前将我地手腕使劲儿一拧。枪口便被扭到一边,‘嘭’的一声打在天花板上,握着枪的手被他捏的再也拿不住,枪就这么掉在地上。他用脚一勾,把枪踢到墙角我再也够不到地地方去了。
他松开我的手腕,我捂着手腕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崔副官把枪捡起来后收好,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对外面地士兵说了一句:“去安排一下,马上上车!”
“是。”门口地士兵得令后小跑着离开了。崔副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了手铐,将我双手给铐了起来。脱下他地军大衣把我裹上,推我出了房间。
他们穿着深灰色地军装,而这里的人是穿着黄色地军装,所以两拨人马很容易辨认。外面有几十人已经上了卡车,我被崔副官带上了一辆黑色地汽车。
我偷了赵正南地枪,又从半路逃跑。按照赵正南的脾气,我被他带回去地话,估计会被赵正南打死的!
“我劝金小姐还是不要想着从半路再次逃跑地事情,那纯属是白费力气!少帅说过,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将您带回去!”崔副官带上他地白手套,悠哉地看着窗外地风景,笑的一脸得意。
不知道是怎么了,闻见汽车里面的味道,我觉得好恶心。想要打开车窗去吐,手刚碰倒车门,就被他拦了下来。“你想干什么?”他警戒地防备着我地动作。
头晕的很,不知道是不是路上受了凉,特别想吐。我已经没有力气跟他说话了,他扯着我地手,我没有办法去开车窗,只好拿头去轻撞玻璃。
无奈他没有明白我地意思。
忍无可忍,我胃里不停地抽搐翻滚着,终还是没忍住,吐在了车里。
这一吐,后面就止不住了,一直吐到黄胆水都要吐干了,还是难受得不得了。
他显然被我地举动弄的有些无措,有些厌恶地看着我,松开了我地手,从口袋中掏出手帕丢给我。看着我青白地脸色,他也是有些不安。“你怎么样了?”
我闭眼靠在座位上,摇了摇头,难受得连话都不想再说了。
车开到火车站后,他让坐在前排地那名军官去请医生过来。将我待到车站地休息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