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爹竟是我自己 第62章
以他对沈怀璧的了解, 那人自?诩为一?个大老爷们,自?然也不会对这种事情有过太多的了解。
可是……如果沈怀璧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那也不应该这么晚才查出来啊!之前?沈怀璧受伤的时?候就找过大夫来看了,那时?候怎么没发现呢?还是说……沈怀璧一?直知道孩子的存在,却没有告诉自?己?!
按照他的性子,像这种对于他来说是累赘的物件儿,沈怀璧是绝对不会往身上?再揽个一?件半件的。
那,沈怀璧既然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的意?思是什么呢?
他也是孩子的父亲之一?,沈怀璧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齐墨越想越不对劲,突然心里?有一?个念头猛的冒了上?来――
沈怀璧,是不是被别人玷污了?!
不然为何他之前?在受伤的时?候没有查出来孩子?为何他身体总是羸弱异常?
齐墨握住椅背的手青筋凸起,那可怜的椅子被他捏的嘎吱作响。
他脸色有些白,强行抑住了自?己翻涌的心绪,走?到沈怀璧床边,静静的看着?那张还昏睡着?的脸。
沈怀璧,沈怀璧,那个为他遮风挡雨的沈怀璧,那个为他遍体鳞伤的沈怀璧,那个嘴硬心软的沈怀璧,在不管不顾的为他付出一?切之后,到头来,等到齐墨回头了,他竟然已经是别人的吗?
齐墨面色青白,突然站了起来――
他要去找!找那个祸害了沈怀璧的人!
齐墨说走?就走?,脚步踩得比谁都快,然而?,他刚踏出门槛的那一?刹那,躺着?的沈怀璧突然有气无?力的“唔”了一?声。
这是醒了?!
齐墨非但?没有进去,还迅速的缩到了外面,扒在门框上?看里?面的动静。
沈怀璧终究还是沈怀璧,铁打似的身子,这才仅仅过了小两?日,便像是快要醒了一?般,出了动静。
齐墨无?知无?觉的捏着?拳头,不错眼珠地盯着?那张床。
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去面对沈怀璧。
况且,他现在还摸不准沈怀璧是否知道有他肚子里?那个孩子的存在,以齐墨对他的了解,若是现在就贸贸然的告诉他,自?己不得被沈怀璧掀出去才怪!
定了定心神,齐墨继续盯着?里?面躺着?的那个纤瘦身影。
好在沈怀璧确实是伤的太重,体力透支严重,再加上?药物的影响,只是轻轻挣扎了一?下,便又沉浸入恬静的梦乡。
齐墨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低低对自?己道:“好险。”
昔时?古人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今日他齐墨开口之难难于跨天堑。
沈怀璧不想知道的,不想告诉的,都只能等到自?己以后来和他说了。
齐墨叹了口气,却折身往小厨房走?去。
他要给?沈怀璧做一?碗汤,好歹也补补身子。
与那为他诊治的大夫说得不同,沈怀璧并没有在梦中过得平静异常,没有痛苦。
若是他身上?受的伤还好些,他南北征战这么多年?,什么伤没见过,还会惧怕这种不会危及性命,只是看起来吓人了些的伤口?
如果是这种伤口,他沈怀璧按照往常,对这种小伤基本上?是不以为意?的。大男人,什么伤没受过?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如果真的长成和齐墨那些白净纤瘦不见疤痕的模样,那才是对自?己生?命的亏欠。
可惜,沈怀璧遇到的不是这些不足挂齿的“小事”。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十四年?前?,他还在沈家。
那些尘封已久,差点被沈怀璧自?己都相信自?己早忘了的记忆在这时?汹涌地翻动,活灵活现地在眼前?放过。
那时?他还在沈家,关在府里?闭门造车,安心学武。
沈家的过往对于沈怀璧来说,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就比如这时?,沈怀璧正在被他父亲罚着?倒立。
沈青手中握着?一?支鞭子,细长的鞭尾在地上?扫来扫去。正在倒立的沈怀璧头晕眼花地想,真像他那匹马的马尾巴。
沈青的脸色因为生?气而?涨起了淡淡的红,甚至有些青紫,他扬着?鞭子,作势要打,嘴中还说着?威胁的话:“你说!为什么考上?了还不去?江北军营就这么好玩儿?”
那时?的沈怀璧还带着?点面少的稚嫩青涩,可眼底还是覆上?了一?层淡讽:“我说了,我没想念书。沈将军,你搞搞清楚,是你压着?我去念书,压着?我上?考场,压着?我去京城。我不是依了你的心么?怎么还有责罚我呢?”
沈青被面前?这逆子气的不轻,脸色像一?块黑紫色的猪肝:“我……那你就可以故意?溜号,连天家的人都不顾了,跑去东大营搞那什么骑射赛?”
要不是沈怀璧手还得撑着?地,估计他就要摊开手,表示自?己的无?所?谓了。
他自?小不爱念书,怎知沈青沈将军却执意?抓着?沈怀璧念书。好在他天资聪颖,从来没被沈青因为课业打过手板儿,于是便变着?法儿的溜号去东大营习武。
沈青为人不苟言笑,但?也没这么惩罚过子息。让人倒立支在地上?,一?晒就是一?中午,等到下午才放他出来。
这个时?候的沈怀璧觉得什么都是不顺眼的,专门与沈青对着?干,指东就打西,办下了不少啼笑皆非的事儿。
站在画面外的沈怀璧嘴角却牵起一?抹笑意?:这是他第一?次梦见以前?的他,以前?的父亲。
青年?时?期的沈怀璧最爱顶嘴,沈青时?常顶不过他,便拿起鞭子追着?他满府上?上?下下的跑。
可现在他不会顶嘴了,沈家也就湮灭在尘埃中,再也不见踪影。
沈怀璧还没有看够,视角倏然一?转。
这次他不再是袖手旁观的局外人了,现在这个视角,那是沈怀璧自?己。
他茫然地抬起头,入眼便是一?地血腥,寒鸦立在干枯的树上?,叫声嘶哑难听,像是在为远去的亡魂唱着?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