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爹竟是我自己 第30章
齐墨想去拦,可惜沈怀璧气性起来了谁也不管。李坊主退却不及,那一鞭顺势勾住了他的小腿。
沈怀璧左肩重伤,又透支了这么多体力,自然是力度欠佳,这一鞭没把他半条腿绞下来,而是像闹着玩儿似的,让对方脸着地栽了一跟头。
李坊主一人被鞭子卷着拖了三四米,一口老血哽在胸腔里半天出不来,在地上挣扎许久,像只离岸的鱼一样原地蹦跶。
沈怀璧没给他那么多反应的机会,右手磕破白瓷杯,挑拣了一块口子最锋利的压在他脖子上,挟着他站起来。
此时屋内人不多,李坊主进来的时候就把他带来的那些大部分侍卫都堵在了外面,里面什么情况,外面都是不知晓的。
“你知道该怎么说。”
李坊主即使是刀尖上舔血的人,也没靠近死亡这么近过,他浑身战栗着,忙不迭应了声:“好!好!少侠饶命啊,不该说的我绝对不说!”
沈怀璧不置可否地轻扬眉梢,有些发白的唇瓣微张:“出去,让你的人散了。”
李坊主唯唯诺诺地点头,生怕他一不高兴就给自己抹了脖子。
“小傻子,滚过来。”
沈怀璧没回头,齐墨却知道他在叫自己。他跟上来,手中□□还是没放下过。
就算可能用不着,他也要把利器握在手中,至少不能让自己成为沈怀璧的拖累。
“外面的人都散了吧!我没事儿,我请闻先生喝口茶……快滚!”李坊主脸色铁青,估计他也没想过自己居然有这么一天,在自己的地盘上被要挟,外面都是自己的侍卫,可他只能憋屈的任由一条小命捏在身边这个凶神手里。
一路退,路路退。
外面的侍卫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小九和坊主也真是的,不知干什么,动辄就把他们这些人呼来喝去。
那些人原本还在午间小休,莫名其妙地被叫来喝走,不由心中憋了一肚子气,他们迟疑了一会儿,围在最外层的侍卫最先退走了。
“哥,你让我来。”齐墨手中拿着从帘子上拆下来的绳子,没等沈怀璧发话,十根纤长手指灵动翻转,在坊主手腕处绑了个绳结。
“你手怎么了?包起来做什么?”沈怀璧这才注意到他伸过来的手,十指都缠上了染着淡淡血色的布。
齐墨下意识一缩,唇边聚起一个小梨涡,满是清浅的笑:“没事啊。”
沈怀璧没听他胡言乱语的解释,握住他的手掌,把缠在上面的布一点点拆开。
齐墨的手伤的几乎没有知觉了,血肉凝固,和布几乎缠在一起。沈怀璧这一撕,几乎是让他的手又伤了一遍。
沈怀璧明显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去抢他另一只手上的三/棱/刺。
齐墨被拿了三/棱/刺,才后知后觉地问道:“拿这个做什么?”
沈怀璧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望着他手的疏朗眉眼却是认真异常:“刺死你得了,小兔崽子,不给我省点心。”
那把三/棱/刺到了他手上,轻轻挑破了齐墨手上缠着的布条,沈怀璧终于看清了他手上纵横破裂的伤口,眉间微蹙。
他也不再多问,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用牙把瓶口塞叼走,颇为大手大脚地把里面的药粉尽数洒在他手上。
那药粉清清凉凉的,一点刺激性也没有。齐墨也垂着头,看着他给自己惨不忍睹的手涂抹药粉。
“到时候手不好看,找不到姑娘嫁你可不怪我什么事。”
沈怀璧把手中拎着的小瓷瓶丢给他,齐墨去接时,手臂不着意蹭到了他的左肩。
齐墨感觉到沈怀璧极轻极轻地抖了一下,他有些微诧,刚抬起眼,便看见一张白得失了血色的面孔。
“哥?你受伤了,为什么不给自己用药?”
沈怀璧本就手上有伤,方才又单枪匹马地用留行鞭笞人去了,估计他也没在意自己的伤势。
“什么?”声音还是平稳镇静,可沈怀璧额侧一滴冷汗落下,顺着素白修长的颈子悄溜滑进衣领,他无疑是痛的。
痛,全身都在痛。
腰侧的口子又裂开,粘稠温热的血液洇湿柔软的棉丝衣衫,黏答答地贴在肌肤上,有些难受。
手臂上的箭伤总是反复无常地恶化,过了许久都好不了。也不知李大夫那老头说的是不是真的,每次都说没养好伤就出来乱蹦,以后肯定会有影响……
沈怀璧正胡思乱想着,冷汗一滴接一滴地从额头落下,他看见齐墨正关切地看着他,勉强牵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淡至极的笑:“干什么?我又没事。你还真当我是百宝箱?说一瓶药就一瓶药啊?我去哪儿给你变。”
齐墨知道他的性子,向来嘴硬得很,不到生死攸关的大伤他愣是哼也不哼一声,他忧心沈怀璧此时受伤的状况,怕再拖真得出点什么事儿了。被他绑起来冷落在一边的李坊主还在不屈地扭动着身子,竭力想让自己坐起来。
“呜呜呜!呜!”李坊主内心也很忧郁——你把我嘴都塞上了!我怎么和你说?
齐墨没工夫与他折腾,把他口中布团扔掉,单刀直入问道:“劳驾,怎么走?”
坊主见是齐墨来问,又捏着嗓子,娇滴滴道:“小哥,你若让我亲一下,我便告诉你。”
齐墨没说话,回身捡起地上的三/棱/刺:“劳驾。”
李坊主自尊心受挫,只得委委屈屈抬起一只手按眼角:“你先让人家站起来嘛。”
齐墨冷眼看着他站起来,手中三/棱/刺寒光流转,静静看着他。
“哎呦。”李坊主拍了拍屁股,不慌不忙地从领子里掏出一小块哨子,别在嘴边——
悠长尖啸的哨声响起,齐墨劈手夺下他手中哨子,可还是晚了一步。
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云集而来,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包围他们所在的卿龙阁。
沈怀璧皱着眉,一掌劈在李坊主后颈上,后者哼都没哼一声,软着身子倒下了。
“趁他们还没找来,快走!”齐墨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沈怀璧一手揽住胳膊,从阁门后绕出去了。
不知是人都去追杀他们俩还是什么缘故,此时的花满山庄空旷至极,齐墨只能听见耳旁呼啸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