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何云旌就找了个机会跟张习宇谈。
“你最近是怎么了?总是魂不守舍的,有什么事情跟我说说。”
张习宇道:“没什么,就是又有人给我介绍女孩子,我不乐意。”
“你之前又不是没有拒绝过,这次怎么情绪这么大?”
张习宇扭过头,“其实,我也想找一个合心意的,可找来找去,就是没有合意的。以前遇到一个钟意的,可她却嫁给别人了。”
“你说的是云旗吧?”
张习宇愕然:“你怎么知道的?”
何云旌给他倒了一杯茶,“这个也不难看出来,可是,这件事我想劝劝你。”
张习宇有些排斥,“我不会做什么的,你放心吧。”
何云旌看着他,看的他有些不自在,“我真的没想做什么,我要真想做什么早就做了,还等到现在?”
何云旌道:“我知道你没有想做什么,可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想跟你说几句我的心里话。若云旗没有结婚之前,你表露心迹,我一定会支持你的,可你却一直憋着不说,谁又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现在她跟别人结婚了,而且他们两个人感情特别的好,若是你的情绪表露出来了,肯定会给你们三个人造成不小的困扰。我不仅在乎我的妹妹,我也在乎你这个好朋友,我不愿意你一直消沉下去,你应该放下过往往前看。”
张习宇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她时不时地来一趟,我就愿意逗逗她,跟她聊聊天,后来陈大姐突然提到我跟她,我那时才明白,原来这种感觉是喜欢,但等不到我向她表白,她就要跟别人结婚了,我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这些日子,我一有空闲就会想到她,我想着若是当初明白了自己的心之后就向她表白,事情会不会是另外一个样子?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我就是再后悔,也不会做出没品的事情。而且,说实话,我有时候又觉得挺庆幸的, 像我们这样的,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让她跟着我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遇到危险,她跟欧阳厚仪也好,至少欧阳厚仪有能力护住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仰起头,将眼眶中的湿意硬生生给忍回去。
何云旌叹息一声,拍拍他的肩膀,“我明白你的心,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保护好家人。”
终于将情绪憋回去,张习宇说:“之前她不是要给我介绍一个女孩子吗,让她约个时间吧。”
“你想通了就好。”
“我答应跟人见面,主要是为了让她跟你姑姑有个交代,我总不能说不忍心让她受伤害,就能忍心让别的姑娘受伤害了?我成什么人了!”
何云旌笑道:“若是遇到自己真心相爱的人,可千万不能放弃。人这一辈子有多少人根本就没有遇到过真正的爱情,遇到了是何其的幸运。”
“行了,我知道你跟你老婆是真心相爱的,就别在我面前秀恩爱了。”
只是,他才说了什么忍心不忍心的话,等见到真人之后,这些都抛在脑后了。
等两个人见过面之后,张习宇就跟何云旗说:“这个姑娘不错,不过我看她似乎对我并不感兴趣,性子真跟她的名字一样,够冷的。”
何云旗笑:“她是慢热的性子,等我回去问问她的意思,若是她也中意,你们以后就好好相处相处。”
反正闲着也没事干,何云旗就去了梅家。问了梅若寒对张习宇的感觉,梅若寒想了想,说道:“人温文尔雅的,挺不错的,只是他家世那么好,我就一平民女子,似乎门第并不般配。”
“你先别考虑这些,他伯父为了他的婚事都愁白了头,若他真的想结婚,不管女方家家世如何,他伯父都会同意的。而且,他伯父是中国第一批留学生,对中国的那套门第之间并不在意,所以你只管考虑这个人你合不合意。”
难得的,梅若寒害羞了起来,“挺不错的。”
何云旗拍手:“那就好,那剩下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你们自己去处吧。”
回到都督府,欧阳厚仪已经换上了常服,见她回来,就问:“事情办的怎么样?”
何云旗将自己瘫倒椅子里,“结果非常好,两个人对彼此都很满意。等他们结了婚,我才真正放下心来。”
欧阳厚仪亲手拧了一条热帕子,给她擦了脸擦了手,然后将她的鞋子脱下来,给她揉着小腿肚,“我就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女人,爱慕的人你都要给他们找好归宿,以前是谢研闰,这次是张习宇,下次该谁了?”
何云旗笑着摸摸她醋意满满的脸,“哪里有那么多的爱慕者?不过是正好遇到合适的了,就给他们撮合撮合,放心,以后不会有这种事情了。”
她这么聪慧通透,又怎么看不出来张习宇的心思呢?只是他不说她不说,注定长不成大树的小草,不如让它成为滋养其他树木的肥料。
通过这份暗恋,让他学会爱人,也是不错的。
“你给我从实招来,是不是还有别的爱慕者?”
何云旗摸摸他的脸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也没跟我说啊。”
“对了,韩春江说什么时候回来,你要介绍的姑娘看上别人了,你怎么跟他交代?”
何云旗笑道:“谁让他老不回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等我遇到别的好姑娘的时候,再给他介绍吧。说起他,我就发愁,本来他就比我们岁数大,虽然留过洋,学问非常好,可他没有家人,家底又薄,这种家世恐怕不能如一些姑娘的眼。”
“若那些姑娘只看到家世,我觉得你也没有必要介绍给他。”
何云旗歪着头看他,“你懂得还挺多的。”
“我这只是站在男人的角度考虑的,若一个女人不看人品本事,只看到他的相貌家世,我若是那个男人,心里也不会舒服的,这也是对一个男人的侮辱。”
何云旗从软塌上起身,捧住欧阳厚仪的脸苦恼地说:“怎么办,我只看上你这张俊脸啊。”
欧阳厚仪在她的手心吻了一下:“被你看上,是这样脸的荣幸。”
何云旗绷不住笑倒在软塌上,“你这是赤裸裸的双标!”
“只要是你,任何的原则我都可以抛弃。”
结婚的这半年,何云旗天天听情话,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可现在脸皮早就练出来了,面对他的情话还可以调戏回去:“只要是你,一切的原则都不能被打破。”
欧阳厚仪让人抱在怀里,“好,一切都按照你的原则办。”
等到了年底,韩春江也终于回来了。
因为有何云旗派人过去打扫房屋准备年货,他回来后在家歇了一晚上就上门做客了。
“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这会儿说不定还在打扫卫生呢。”
何云旗道:“我们是什么关系,还用跟我客气?你也不用谢我,都是下人们去打扫的。”
韩春江又对去帮忙的一一谢过,才坐下来跟何云旗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