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欧阳厚仪在无父无母的环境中长大,竟然也没有长歪,还练就了一身的武艺和谋略。
虽然欧阳厚仪离开了欧阳家,但却埋了几颗钉子在府中,王叔就是其中的一个。此次他出军营,也是想打听打听府中的事情,伺机给仇人下个绊子出个糗什么的,他可从来不是良善之辈!
谁料到一出门就碰见了这么一出,倒是让欧阳厚仪对那对父子的下线又刷新了一次,老子有龙阳之好,儿子就开给小倌馆拉皮条,当真是闻所未闻。
连欧阳厚仪没把他们当成一家人都觉得有些丢脸,所以给老爷子传信的时候,也只是说欧阳开济做了买卖人口的勾当。当然,现在买卖人口也是合法的,但买卖的却是官家子弟,这事情就严重了。
就这样,欧阳厚仪身在军营,就让欧阳开济吃了个大亏。
见了自己的宝贝儿子的头被老爷子砸了一个大洞,而且还血流不止,夏氏当时跟公爹干仗的心都有了。她急忙命人去请大夫,然后关切地问:“济儿疼不疼?”
欧阳开济没好气地说:“被砸了这么大个窟窿,能不疼?”
儿子出言不逊,夏氏也不觉得是忤逆,只咬牙切齿地说:“那老头子真是冥顽不化,亏得我们之前还送了一件宝贝孝敬呢。”
“哼,老头子手里的宝贝不少,我们送的那件只怕也送不到他心坎了,索性以后也不送了。”欧阳开济自小到大都是欺负别人,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就是亲祖父也不行!
“那可不行,老头子手里的东西不少,该巴结的时候还要巴结,若是他一气之下给了别人,我们可就 白费功夫了。”夏氏虽然心疼儿子,但欧阳老爷子手中的宝贝诱?惑太大。
欧阳开济想想也是,家中就只有他一个嫡子,按理说不用他巴结孝敬,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是他的。可这中间还有个欧阳厚仪,这两年他在军中混的不错,老爷子越来越重视他了,若是老爷子一气之下都给了他,岂不是到嘴的鸭子飞了?
“还是母亲想的周全。”想通其中的关节之后,欧阳开济的脸色也和缓了许多。
若是被欧阳厚仪听到这对母子的算计,恐怕都要嘲笑出声了:好一对会筹谋的母子!
而此事的欧阳厚仪接到王叔传递的消息后,摸摸额头上的一个伤疤微微一笑,笑得随侍的小兵只觉得毛骨悚然。
一向冷脸的长官笑了是什么体验?小兵答:太吓人了!
欧阳厚仪额头上有一个伤疤,那是小时候欧阳开济带着小厮欺负他,将他推到在地,脑袋磕在尖锐的石头子上,当场血流如注。欧阳开济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带着小厮们一溜烟跑了,只剩他自己在地上昏迷了好久,这期间有下人路过,但也只当没看见。后来还是自己给冻醒了,捂着已经不再流血的额头,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在他院子里当值的奶妈妈只看了一眼,就扔给他一包止血药,一条毛巾,就不再管他。小小的孩童就自己照着镜子给自己包扎。
曾经欺负过他的人,他都一一记着,等到自己强大的时候,再一一报复回去。
第19章 表小姐
虽然报了当年的头破之仇,但欧阳厚仪现在却有些懊恼。
当初在破庙外,他看到那双小心翼翼又湿漉漉的眼睛,一不留神就将真名说了出来。或许是那双真诚的眼睛让他说不出谎话来。
何老太爷的确是派人去调查欧阳厚仪这个人,得出的结论却是让他大摇其头:“这个欧阳家看来真的不行了,如此好的一个苗子愣是让他们给逼出了家门。但看他小小年纪就做了正军校,就知道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欧阳楔真是鼠目寸光。”
何明哲问:“这个欧阳厚仪真是个不错的后生,被家族拖累真真不幸。我们该怎么谢他?”
何老太爷思索片刻,说:“金银珠宝他肯定不稀罕,既然他想强大,我们不如助他一臂之力,你去给袁大人写一封信,将他举荐给袁大人,就当我们报恩了。”
“这,这不好吧?”何明哲有些迟疑,如今袁大人的势力如日中天,他们家怕被打上依附袁大人的标签,从来没有在外边面前露出过跟袁大人有瓜葛的事情。
“无妨,这个少年自有分寸,不会将我们的关系泄露出去的。再者说,袁大人要建新军,这个人是难得的人才,这等人才自该为朝廷效力。若他以后得了势,自然也会念我们的恩情,肯定对我们家会照拂一二的。”何老太爷想的远,何明哲自愧弗如,乖乖下去写信了。
等欧阳厚仪接到调令的时候,眉毛挑的老高。他不会自恋到认为自己的才干被远在千里之外的袁大人知晓,欧阳老爷子虽然军中势力不小,但却跟袁大人没有瓜葛,欧阳楔连他在自己军中都不知道,自然不会举荐他了。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何家了。
想通此关节,欧阳厚仪的双眸又深了许多。没想到当初那个丫头说的重礼相酬应在了这里,当真是一份大大的厚礼。
王叔回城后,也顺便打听了一下哪家人丢了孩子。何家找孩子也没藏着掖着,他不用打听就听到消息了,然后将何家的消息一并传了过来。
何云暨,何云旗,是一个人吧?他观察入微,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何云旗的女孩身份,但他当时并没有叫破,也是明白世间对女子太过苛刻,就算不是女子的过错,也要让女子去承担,这等被人绑架的事情,更是有损闺誉。
何云旗是吗?果真是说到做到。
欧阳厚仪勾勾唇,既然你送我这么大的礼,日后我一定会相报!
他也不矫情,带着信马不停蹄地去京城报道了。
而已然痊愈的何云旗在被家人押着卧床了三天之后,终于可以去上学了。
上次忠叔把小主子看丢了,这次跟在何云旗身后寸步不离,生怕小主子再有个三天两断,就真的要了他的老命了。
韩春江问她怎么没来上学的时候,她也含含糊糊地说自己生了病,就糊弄过去了。
何云旗也问过何明哲,是否已经谢过救命恩人,何明哲只告诉他已经好好的酬谢过人了,她才放下心来。
已经快到年底了,养正书塾的课业非常繁重,何云旗不得不夜里秉烛学习,才不至于落下功课。
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到了腊月二十三,书塾的成绩也出来了。根据各科成绩综合计算,拿第一名的竟然不是之前看好的徐谦章,而是平日里不吭不响的韩春江,徐谦章名列第二,而何云旗只拿到了第三名的名次。
见何云旗噘着嘴不高兴,两人就相携来劝解她。
徐谦章笑着说:“你今天不过六岁,考了第三名已经不错了,还有好多岁数比你大的没你考的好,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韩春江也谦虚道:“这次考第一不过是侥幸,你下次再努力一把就能超过我们了。谦章的国文学的好,你的英文学得好,而我不过是算学稍微强了一点儿。要以后我给你辅导算学?”
何云旗不过是觉得自己没用,到没有嫉妒别人的意思,见两个人都来开解自己,先笑了起来:“是我着相了,恭喜两位兄台了,小弟以后一定好好学习,绝对不拖两位兄台的后腿。”
其实,何云旗不过是被人捧习惯了,一朝看清自己与别人的差距,心中有些难以接受。好在她性子豁达,不一会儿就将这些抛在脑后了,“明天就放假了,我们得好些天见不了面呢。”他们学里是从腊月二十四正式放假,等过了正月十五才开学。三个人的圈子不一样,若不是有约,还真不好碰到。
“这个简单,你要是在家待得无聊了,就下帖子给我,我带你出去玩儿去。”徐谦章对城中玩乐的地方门儿清,找他最合适不过了。
韩春江笑着说:“你们去玩儿,回来跟我讲讲,我明天还要帮舅舅卖菜呢。”现在正是年底,菜摊子生意不错,舅妈纪指着过年大赚一笔呢。
何云旗心中愧疚了一下,他们只想着去哪里玩儿,而韩春江还得回家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