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没想到慕元白竟然把原因归咎到了江朔的身上，她有些生气，虽说她以司落这个身份回归玄冥宗不久，但是十年前她身为玄冥宗的内门弟子，受了宗门诸多恩惠，于情于理，她司遥都不该在宗门危难之时只顾自己性命。

　　慕元白目光复杂的看着司遥，见司遥脸色沉了下来，他暗中握紧了拳头，又继续道：“当初江朔不愿继任掌门，司徒长老对外谎称你我二人要结为道侣，这才迫使江朔继任。”

　　“江朔继任后，长老们便让你稳住江朔，一直以来我自当你是遵从长老的吩咐才同江朔亲近，还是说你真的……”

　　“爱上了江朔……？”

　　慕元白向来冷静自持，可司遥的态度却让他心中发慌，最后那句话问出口时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若是司遥真的爱上了江朔……

　　他几乎不敢想下去。

　　慕元白慌乱的看着司遥，盼望着从她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在门外竖耳听着屋内动静的江朔心中却传来一阵钝痛。

　　她知道司遥并不是自愿跟自己订下婚约，他以为司遥想要的是宗主夫人之位，可是他没有想到，这竟是一个局，她联合其他人诓他的一个局。

　　就连这么多天来，司遥同他温声细语的甜蜜相处，全部都是一个局，一个用来稳住他的局。

　　江朔有些想笑，笑自己无知，笑自己愚昧。

　　若不是长老们吩咐，只怕那天她会再一次的拒绝他吧。

　　江朔听到慕元白问司遥，问她是不是真的爱上了自己。

　　他一瞬间握紧了拳头，眸光里带着伤痛和近乎乞求的希冀，虽然知道不可能，他还是痴心妄想的想听到司遥回答――

　　是的，我爱上江朔了。

　　慕元白的问话让司遥愣在当场，她真的爱上江朔了吗？

　　这些天来，这个问题司遥问了自己无数遍，她心中或许早就有了答案，在更早之前，就已经有了答案。

　　是啊，我爱上江朔了。

　　司遥在心中回答。

　　只是她发红的眼眶看向慕元白时，口中吐出的却是另一句话语：“我从未爱过江朔。”

　　“现在，未来，都不会。”

　　我从未爱过江朔。

　　司遥绝情的声音传入江朔耳中，像是一把钝刀，在他心上狠狠劈了一刀，鲜血淋漓。

　　很疼。

　　紧握的双拳蓦然松开，嘴角却勾出了一抹自嘲的笑。

　　他到底在期望什么，明明早就知道的，明明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这心痛的感觉是为什么？

　　司遥话说的坚决，眼眶红红，看向慕元白的眸光却有几分愤怒。

　　她死死抓住手中的茶盏，用力的指尖都泛了白，司遥感觉自己眼前浮现出模糊的水光，泪水想要夺眶而出，却被她死死忍住。

　　她冷声道：“我留在这里，跟江朔没有任何关系，只因我是玄冥宗的弟子，仅此而已。”

　　“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江朔。”

　　司遥声音冷然，不带一丝感情。

　　门外，江朔落寞的面容一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原本雀跃着想见到她的心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浇的他通体发凉。

　　那双向来孤傲冷静的眸平添了痛苦之色，他几乎是逃命一般的离开了这里。

　　司遥绷直了身体，连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待到感觉门外的人已然离去，才稍稍放松了些许。

　　她放下手中茶盏，继而又道：“长老吩咐的事我会做好，大师兄无需担心，师妹恕不远送。”

　　司遥面无表情，声音冷漠，明摆着的送客。

　　不知为何，慕元白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心中却无欢喜之情，司遥隐忍的模样看得他心颤，她真的不爱江朔吗？

　　司遥有些生气，所以态度不好，慕元白知道自己问的话实在唐突，司遥生气也是情有可原，他低头跟司遥到了别，也就离去了。

　　待到慕元白也离去后，司遥才放开强忍着的情绪，泪水从眼眶里夺眶而出，像珍珠般颗颗掉落。

　　以江朔的修为，只要他不主动暴露，没有人能提前感知到他的踪迹，除了司遥。

　　司遥有系统相助，早在江朔朝这里赶来时，就得知了江朔的动向。

　　慕元白的问话像是一柄利刃，尖锐的戳破了司遥的幻想。

　　这些天跟江朔的相处让她逐渐沉沦，就在慕元白问话的那一刻起，她知道，事情不能再这么发展下去了。

　　一段原本就不可能的感情，就不要就给人一丝的希望。

　　她早知道江朔在门外偷听，于是她回答的坚决又无情，一刀斩断他们所有可能。

　　司遥从来都没有觉得世上竟然有这么难说出口的话，仿佛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跟江朔没有可能，唯有尽早斩断情丝，届时她从这个世界消失，江朔才不会因此发狂。

　　第三十九章 要么滚，要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