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淮恨不得指天画地,赌咒发誓:“真的,你别那么看我――再说了,你见过谁大白天盗墓啊?”
“那可没准。”
叶楹嫌弃地看着他:“你看你长得,一看就是个大聪明。”
左淮:“……”
我谢谢你啊,我这人打小就聪明。
叶楹想起那个卑躬屈膝的白胖中年人,皱眉问:“是那个章……让你去盗墓的?”
“都说了没有盗墓啊。”左淮无语地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是他托了人找到我,让我帮他从墓里拿一样东西。”
叶楹:“……”
那不就是盗墓吗?!
她喝下一口粥,指尖在桌面上点点,语气真诚中透着钦佩:“可以啊宝友,刑法都让你研究透了。”
“那是他家自己的祖坟。”
左淮的手无力滑下,生无可恋地看着叶楹:“只不过有些原因,才央我去帮他取。”
叶楹震惊,好家伙。
居然有人雇人挖自己家祖坟?可真是人中龙凤啊。
人中龙凤就是她下午看到的那个白胖中年人,名叫章从简。
章从简祖上是卖酒的。他们家酿酒有秘方,酿出来的酒甘美醇厚,从老年间就小有名气,并借此积累了些家产,父辈更是做大了酿酒厂,赚来了丰厚的家业。
可传到了章从简,他觉得酿酒这种老旧的商业模式已经过时了。
于是酒厂关了,章从简被人忽悠着把大量资金投到了他以为自己了解,实际上根本一窍不通的领域,建了家科技公司。
结果当然是亏得裤衩都快没了。
发现不对劲的时候,章从简悔之晚矣。眼看公司三个月发不出来薪水,人心惶惶,下一步就要破产加上被堵门讨薪了,章从简忽然在某一夜做了个梦。
他梦到一个清瘦矍铄的老头,自称是他太太爷爷!
太太爷爷对他说,自己生前便担心后世子孙会守不住这家业,于是特地留了一手。
他让章从简找到他的坟茔,在土年土月土日土时掘开他尸身枕的枕头,里面藏着能逆转家运的法宝。
“这就信了?”
叶楹不可思议:“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是个人都得怀疑一下吧?”
“他也是走投无路,抓住个稻草。”左淮解释:“他一开始也不信,可那老爷子在梦里说了很多家族秘辛,都对上了。而且醒来后他看了族谱里的画像,的确跟老爷子一模一样。”
叶楹皱眉,就算是这样,这事儿还是过于匪夷所思了。
怎么就那么巧,打瞌睡时候就有人送枕头?
可她不置可否,继续问:“所以他就雇你去给他刨?”
叶楹皱眉,喝了一口北冰洋:“这也太懒了,想发财,都不亲自去吗?”
“不是他不愿意去。”
左淮叹气:“他是……根本找不到老爷子的坟。”
太太爷爷……这都多少辈往上了?
这么多年的时间,就连石刻的墓碑都被风雨侵蚀了。章从简根本找不到哪个是这位老祖宗的坟――总不能每个都刨开,瞧瞧枕头里有什么吧?
那才是真的孝出强大了。
“所以他来找我,让我用卜卦和风水之术找到老爷子的位置。”左淮又干了两个馒头片,歇口气的功夫才继续说:“结果我刚到他家祖坟,还没等看呢,就被按在地上了。”
这速度,这效率,还清晰指明了“盗墓”这罪名。
要说没人提前报警,在这守株待他,谁信啊!
他胸口拍得啪啪响,怒:“看咱这仙风道骨的,哪像个盗墓贼啊?我连洛阳铲都没有!”
叶楹看了看他这一身行头。
造型怪异小墨镜,汉风棉麻对襟衫,以及腰里别着的折扇,折扇上还挂着个小罗盘……
她很中肯地点评:“不,你这造型都够三个辅警转正了。”
左淮:“……”
毁灭吧,累了。
“所以会是谁啊?”
叶楹听得津津有味,想到自己看过的各种豪门狗血、家族争权戏码,合理猜测:“我猜他肯定有兄弟吧。”
“还真让你说中了。”左淮看了她一眼:“章从简有个堂弟,一直跟他互别苗头。”
“这次的事,八成就是他搞出来的。”
左淮暴躁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所以我就不愿意接这种活,事儿多,人多,内情复杂――太麻烦了。”
“那你为什么还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