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坐不住了,下了楼。
沈桑榆从不知,这一生差点就在那个地方丧命了。
她不知道站在身后暗处的人露出了尖利恶毒的牙齿,即将就扑倒她身上来。
她经常去幻想生命会如何结束,可能是车祸,可能是疾病,可能是仇杀,也有可能是自杀。
她在梦里将自己处置了千百遍。
坐了快半个小时,正在沈桑榆考虑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傅宜生走来了。
沈桑榆松了口气,顶着忽然穿过云朵的烈阳眯着眼睛。
“回去了,小朋友。”傅宜生把手中拿着的的渔夫帽胡乱盖在沈桑榆头上。
沈桑榆跟上傅宜生的脚步。
与此同时,络腮胡也折返了。
“你去哪儿了,我以为你们在里面。”沈桑榆调整渔夫帽的位置。
“去森林走了一趟,里面也没那么恐怖。”
只不过在里面看见了许多寒骨的东西。
“精神病院呢?不去了?”沈桑榆抬起手在耳边扇风,希望能缓解一下燥热。
“先回去。”
回到旅店,小桃,庄哗,傅宜生几个人约在一起讨论案件,沈桑榆却被关在他们的门外。
傅宜生不想让她参与。
若是让她知道,她刚刚差点面临死亡,兴许会被吓着吧。这样的事,交给他们几个就可以了。
沈桑榆无奈回房间休息,没什么事情做。
无意间瞥到了窗外一座老式居民楼,从七楼的位置生长了很大一簇三角梅。
以前她在网上也看过这样的照片,但并没有亲眼见过美景。
眼中有美景,心中却全然想着那群孩子。
也许这一趟只有把谜题解开,她才会安心的睡一觉。
谁能想到人面后深藏的兽心呢?就像实验薛定谔的猫一样,不打开箱子,人们永远都不知道里面的猫情况如何。
沈桑榆揉了揉太阳穴,趴在窗台上。
楼下偶尔路过几个人,穿着花花绿绿张扬的衣服,正是青春尚好的年龄。
沈桑榆也是差不多这个年龄。
她忽然很羡慕那群孩子,他们可以穿上自己喜欢的衣服招摇过市,即使别人看他们的目光不屑和迥异,但他们并不在乎。
沈桑榆不自觉地咬下来一块指甲,她愣了愣。
为什么她觉得这样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呢。
就像是拨开了重着的绿叶,见到了繁杂的内部。好像已经跋涉了很远很远,回头看却还在起点线。
这一路,好似并不如书中写的“春与青溪长”,反倒就像被燎烤禁锢住了双脚。
人们常说的以梦为马,最终也付诸于平凡。
第十五章
傅宜生睁开眼,头顶是刺眼的白炽灯光,入眼的所有都是苍白,病房里除了他空无一人。
他大概记得发生了什么,正当他动了动身子,准备从病床上做起来的时候,胸口的伤处传来撕裂痛感。
沈桑榆推开门,看到醒来的傅宜生。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走过来。
少女的眼眸里波澜不惊,看不出什么情感。
沈桑榆走过来,轻轻地扶着他的胳膊,防止伤口再度撕裂。
沈桑榆坐了一会儿,静默无言。
“络腮胡也抓住了。”沈桑榆冷不丁出声,“他们说带你转院,回A市去。”
“孩子们都很安全,你放心。”沈桑榆话罢,就看见了门口的小桃。
傅宜生也不说话,小桃倚在门框上看着这两人。
沈桑榆和小桃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接着站起身来。
沈桑榆弯下身子拉开抽屉再三确认有没有遗漏的物件。
今天的头发没有扎得很严谨,一缕碎发散了下来。轻薄灿烂的阳光勾勒出沈桑榆脸庞的轮廓,睫毛弯弯。
少女歪歪头,确认好了没有遗漏,才直起身子。这两天休息得不是很好,腰酸背痛,肌肉紧绷。
罢了,几个人坐上了回市里的车。车上,傅宜生和庄哗还有小桃三人讨论这个案子,沈桑榆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