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澄励供出了地址,傅宜生立马安排了外省的警察局将两人一举抓获。
两天时间,这个犯罪团伙被一网打尽,干干净净,不留余地。这个案子算是结了,后续报告工作傅宜生全都交给了庄哗。
“老大,你是不知道,这群人有多么丧心病狂。”庄哗写完报告,跟傅宜生分析了一下,“他们从两年前起就开始犯案了,总共诱骗了百多名女性。”
“他们每人都有一个红鹤别针,原因是他们老大有一年去寺庙中求过佛,在寺庙里看到了一只红色的鹤。”庄哗怎么也想不开,既然信佛,为何能坏到这种地步?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小桃坐在旁边摇了摇头,“受害着是女性,不敢说出来的是女性,最后被评判的还是女性。”
但没有人敢说,这是现实的短板。
小桃默了,低头沉思着什么,转身准备离开。
“去哪儿?”
“买点东西去看看云笙,她明天就要去上学了。”小桃说。
云笙看到新闻报道的消息,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按下遥控器关掉电视,脚步颤颤巍巍地走向了卫生间。
她实在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了,这生命中最难熬的几天,无数人在讨伐她,无数同学在网上嘲笑她,甚至有人试图去各大网站翻她的丑照。虽然没什么结果,但人们心中好像对她换了种看法了。
以前,她是老师的宠儿,虽然家境不好,但老师并不会看不起她。她从来不会自卑,总是胸怀坦荡地抬起头走着,现在的她,已经忘记了这些是什么东西了。
云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锐利的美工刀划破皮肤,伴随着痛感,血液喷射而出。
她坐在地上抱着膝盖,任由时间一点一点抽干自己。
无论是从前还是以后,都不会有云笙这个人了。无论是自卑的她,还是骄傲的她,都将不复存在。
那么人性究竟是恶是善?她也不想再知道了。
沈桑榆这边同心理医生交谈了一下,兴致缺缺,并不是很想继续下去。
这些似乎都是徒劳,没有多大意义,还不如现在立刻去医院开药吃。
谈话结束,医生嘱咐她下周三再来,但沈桑榆已经暗暗决定不来了。
苏承一直在房间外等着,看到沈桑榆出来,立刻站起了身。
沈桑榆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走在前面。
天色已经暗了,苏承决定送她回家。
沈桑榆心情烦躁,上车之后不说一句话,沉默了许久。
然后,沈桑榆忽然出声:“苏承,你多大年纪了?”
苏承咳嗽了一声:“怎么,很感兴趣?”
“我的意思是你结婚了没有。”沈桑榆懒得跟他绕话。
“三十岁,未婚,你还想知道什么?”
沈桑榆惊讶地转过头,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三十岁。
片刻沈桑榆摇了摇头,闭了嘴。她何必去问一些没有意思的话题呢?
“那你呢,沈小姐。”苏承开口,语气平缓。
“今天十九岁了,念到大三之后退学了。”沈桑榆如实作答。
苏承也啧了一声,看上去真不像十九岁。
看样子应该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才对,就是不知道做事情为什么那么轴,死心眼。
沈桑榆在意料之外接到了小桃打来的电话。
云笙自杀了。
沈桑榆脸色一变,内心十分难受。她颤抖着声音,急促而激动:“医院,快点去医院。”
苏承莫名其妙地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只能开车去医院。
云笙已经被蒙上了一层白布,透过玻璃墙,沈桑榆看到了云笙的尸体。
为什么会这样?沈桑榆想不通。
苏承以为里面的是沈桑榆的亲人,本想出言安慰,却看见迎面走过来两个穿警服的人。
“沈小姐,节哀。小桃去的时候,云笙就已经没有呼吸了。”庄哗好言相劝。
傅宜生站在沈桑榆前面,狐疑地打量了苏承一眼,继而转开目光到了沈桑榆身上。
沈桑榆悄无声息地哭了,她轻轻颤动着肩膀。全身忽然没有了力气,贴着墙壁一点一点下滑。
“我能进去看看她吗?”沈桑榆声音很小,沙哑地快要让人听不清。
傅宜生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我陪你一起进去,好不好?”
沈桑榆拼命地点点头,攀上了傅宜生的手,被扶着走进去。
庄哗看到傻了眼的苏承,一歪头:“兄弟,你是?”
“我是沈桑榆朋友。”苏承尴尬地说,“里面那个,是沈桑榆的谁?”其实他还想问扶着沈桑榆的那个男的是谁,但他们都穿着警服,苏承也不便询问。
“那个是我们受害人之一,沈桑榆把她当成妹妹。”庄哗解释完,看到转角出走过来,已经抑制不住眼泪的小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