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家送过来的人,头次进府他们就将人给打罚的话,的确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祖父。”时非晚不等人回答,又道“你打死孙女,踢孙女出时家事小。可便是你如此了,孙女的身份总归还是跟时家沾了点边,祖父是撇不彻底的。便是您觉得撇彻底了,自家孙女被您亲自下令给活活打死了,祖父认为您就不会被人说道吗?”
“被人说心狠无情,总比如今要好。”建安伯更怒了,只觉时非晚是在威胁他
时非晚还真就是在威胁他,只听得她又道“祖父方才可听到了这秦嬷嬷说的?孙女没做这事,更没有害什么天成郡主,祖父若是将我打死了,便是直接告诉世人孙女就是罪魁祸首!
且不说孙女没有做。便是孙女真做了,我若是祖父,莫说打死,便连罚也不会罚。因为,罚了,反倒是在告诉所有人咱建安伯府,承认了此事。难道祖父想昭告天下您时家的闺女,误害了天成郡主,有罪么?”
嘶――
短短数语,建安伯大人瞬间脸色一变。
时非晚不急不躁的又道
“祖父若是自愿认下这个罪,那大可继续下令将我打死。
只祖父这般,无非能得三个结果罢了
其一,若这事真与我有关,祖父打死我,建安伯府虽可以撇清一些关系,可大小名声都还是会受一些影响的。再者,大义灭亲打死自己有罪的亲孙女,于祖父来说虽比不得这件丑事,却也仍旧会背负一些闲话。
其二,若这事本与我无关,祖父却惩罚我,便是替孙女,替建安伯府,白认了这罪。事后,这件事若一直不清不楚,这冤也就是白受了。其一所说的那些坏影响,那都是祖父自找来的。
其三,此事与我无关,而且事后若敬王府又有了别的什么线索,能证实这不过是个误会,可孙女又已经死了的话,那么祖父――”
时非晚突然抬了抬眼。
这一挤眼神清淡,可不知怎么的大伙突然觉得寒气蹿背。
“那么祖父,背的就是冤死亲孙女的罪!”
建安伯瞳孔一缩,身子猛地晃了一下。
“无论是哪种可能,祖父都不见得能讨来什么好,反倒有可能惹来一身腥。”时非晚说到这,自己已是不听吩咐的就站了起来,又道
“我若是祖父,无论如何看待此事的,这罪都不能先自己认了。”
“照你这么说,越是这样,便越不能罚你了?”建安伯怒斥。
“祖父要想让建安伯府的名声清清白白的,最好的法子,只能是彻底撇清这件事。要做到彻底撇清,就是――
想法子证实这件事真与孙女毫无关系!
要让外人相信孙女无罪,祖父怎么着也得自己先信任孙女。否则您若又打又罚的,外人听说,必会说什么自家的闺女自家最了解,自家人都重罚上了,郡主这事哪还能有假。”
沉默。
时非晚说到这,她停了下来。而现场,突然陷进了一种诡异的沉默里。
所有人都在看时非晚。一双双打量的目光里此刻多是惊奇跟意外。
“你说得倒轻闪。撇清?如何帮你撇清。天成郡主明明就是你害的。若与你无关,人家敬王妃怎地那么疯狂的上街打你?那郡主家的大夫为何说你的药膳方子有问题?”时听雪一直看不顺眼时非晚,性子又急,见建安伯神情有变,忙道。
“祖父。”时非晚只看向建安伯“此事关乎建安伯府声名。孙女不敢隐瞒。现就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情况那天成郡主长什么样,孙女都没见过。这次,确如外边传的,我是在镇国将军府的船上随郡主一行人一起回的。我也确实了一份药膳方子,亲自做过一次药膳,却是为了苏家外祖母。”
盛世女侯
盛世女侯
第58章 闺女你直接上天吧
“船上大半个月,郡主许是跟着外婆一起服用过那药膳。可若药膳有问题,外婆为何没事?且天成郡主服了那么久都没事,怎偏偏下了船回到敬王府才出事?
祖父若是不信,大可去过问武安侯老夫人以及将军老夫人。
我想她们很快会为孙女澄清的,祖父还是莫先急着自家往自家身上揽罪的好。
再有祖父且想想,天成郡主出事后,敬王府的都说她奄奄一息,有生命危险。既如此,那敬王妃那般爱女,不先守着爱女,怎还有闲功夫急跑去街上闹那么一通,将这件事闹得如此人尽皆知。
难道,祖父真不觉得蹊跷?”
时非晚最后一句,语气拉长,耐人寻味。
“那你说当是如何?”建安伯语气竟平和了些许,似急着想探讨这个问题。
“祖父就没有想过,若是这事与孙女毫无关系,为何有人将这罪推到孙女身上?”时非晚又问。
“……”建安伯沉思。
时非晚又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与孙女无关,偏又将罪推到孙女身上。那必是如此做,对那陷害者有利。
其一,可能是那正害了天成郡主的,为了摆脱罪责,随便寻了个由子找了个替罪羊罢了。
其二,若不是为了找替罪羊,就是故意将这事推到我身上的。如此做,要么就是与孙女有仇,要么就是他们有利可图。可孙女才进京都,能与谁结仇?那自然……就只能是他们有利可图了。”
“时非晚,你别胡扯了。算计你能有什么利?”时听雪实在听不下去了。
“敬王妃不急着守着奄奄一息的爱女,反倒急着闹那么一场,是蹊跷之处。而蹊跷,便也是线索。如此看来她倒像是急着故意闹大这事,污孙女名声一样。
王妃是郡主母亲,自不大可能是为了给下毒害她女儿的罪人寻替罪羊。所以,她似在故意污孙女名声……或者说,是故意让伯府大丢脸的。
孙女与敬王府没仇。此举,多是为利。孙女一个未出阁的弱女子身上无实利可图。唯独孙女的身份……是与建安伯府沾了边的,而且,还跟三皇子有过牵扯。
孙女听说,京都党争闹得很盛。大皇子三皇子以及京中的许多皇子分立,明争暗斗的。京中朝臣也有纷纷站队的。
祖父乃是权臣,当知若是寻不到敌人公事上的把柄时,使点阴谋手段,从他的身边家眷下手,是一个常用也好使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