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瞬起喧哗,儿郎们纷纷反问起来。似乎希望得到那汉子的再次肯定回复。
那汉子没再回了。可这消息却依旧点燃了全体儿郎们的情绪。丧气之态瞬间被激动与亢奋所取而代之。打这么久的战来,他们一直期盼着西边擎王府所领的军马能够得到脱空的机会被调一支过来。而现在……
现在听到的不正就是这个消息!
擎王世子来了!张铁海被擎王世子所替,还添了三万军马,而且漠州军中马疫难题已破,如此说来――
济州应该也已经开战了!
有岑隐加入,呼延炅又在洛州这边。就算暂时还没有从济州南门而入的机会,但是――
凭着他们,应该已经能够攻下济州城了!
如此说来,只要打完这一战,而且,只要赢了,没准儿,整场战役就彻底终结了!
不!不是没准儿,是肯定!漠州军与岑隐结合,一定能破得了济州!
他们倒也不吃惊岑隐若来了没来支援洛州,而是选了济州西城。此本就是更为合理又理性的选择。一来他们这边人数并不少了。二来时非晚没给张铁海留多少人,这点呼延炅也知。
所以济州西城门的虽然池森,可那边防守人数少!岑隐的确最适合选择这边。
“好!”时非晚似也被这两个消息给点燃了。少见情绪的容颜上竟也添了不少隐忍的激动。
这时,又见得马蹄声响。此次,却是一个哨兵靠近了这儿:“元帅,北戎的军马,用不了两刻钟大抵就会到了!”
这消息将众人的注意力又带回了今日之战上。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们的神情已不是丧气的,而是相当相当亢奋的。反倒生出了一股迫不及待与呼延炅交上手的冲动来――
因为,这应该就是最后一战了!
只要结束,就已全胜!
“啊啊啊!快来吧!磨磨唧唧,让老子早死早超生!”毕天高顿时神经的大喊了起来。
“准备迎战!”闻此消息,时非晚已没有时间再多问及漠州军里的详细消息了,甚至似乎没时间多问上岑隐一句,便又已正过色来,道。
“是!”这一次,儿郎们的齐应声冲天的大!
甚至,他们许还比呼延炅更加急切打这一战!就算输了,打残了呼延炅,又破了济州,接着与漠州军会合再取洛州依旧不是什么难事了!
可以说,他们已没有了那么大的失败压力!
“去吧。”时非晚看了沐熙一眼,朝他点了点头,道。
沐熙瞥看了那来送新报的汉子一眼,心情一时有些繁杂:原来,她早有准备!
果然,她说这个时候还没有收到新报也许是好消息!
因为真正的新报可能是喜,也可能是恶!
而新报不到,那么……她便可以随意操控新报的内容了!
是的!这汉子是时非晚早安排上的!她是有些担忧呼延炅会忽然搞袭击,而且,还是在楚兵们状态不好的情况之下。所以,先安排了这一手。若喜报到,便不需要出现。
若没有喜报却又听到了敌袭的警示声,便向军中传假报!
因为,战前真的太需要士气了!
时非晚不得已用了这一手!
不过,她也不觉得自己完全是欺骗。因为,她对漠州军依旧充满着自信。
诚如她教给人说的:漠州军不拖后腿,也从来没有拖过后腿!
自己就算没有派出戒防的人,就算擎王府的人没派人注意过这边,时非晚也不觉得,漠州军会没有一丁点应对突发变故的能力!
在她看来,她只是将喜报提前了!
当然,依旧用了岑隐来将士气提到了最高,潮!
就算是打完这一战后楚兵们发现她骗了他们,或说消息没想象中的乐观,可在今日这么一场避不了的战役面前,此事对他们来说也是利大于弊。
不过于此刻,这些都不是该论之事!
他们面前,正有更加重要的事等待着他们!
北戎军马出现在楚兵们近视野里时,比预期更早,此时东边的红已由线成片,视野也已不再昏暗朦胧。
此是朝阳刚起之时,天与旷野相接,辽阔无垠,苍茫萧瑟。旷野之上,黑与银正在接近着。没有很快的冲势,双方行进的速度都有些缓。
直至几乎能将前排的面孔看清了时,双方竟是忽然全停了下来。
终于见面了!
这一战,终于还是要打了么?
此时,楚军中,自将到士,心绪大抵都是无比繁杂难言的:
紧张,忐忑,担忧,激动,期盼,急切,愤怒,杀意,悲怅……过往大半年累积的情绪,在此一战中尤显浓重。
儿郎们的脑海中似乎放映起了这大半年以来的点点滴滴。此似乎是人类一种感性的本能。因为,他们知道,今日这场战是不一样的!
胜了,便代表着这场长征的彻底终结!
那么,就让风雨来得更急切与猛烈些吧!
“冲吧!”楚兵们心里在急切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