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她没跟着秦嬷嬷等人的流放队伍。只她打听到了秦嬷嬷的流放地点。因此,索性先一步来了在这儿等待两位嬷嬷的到来。
“姑娘,你在想什么?”
时非晚一身狼狈的正倚靠在一颗大树下,流衣麦丫也是。三人手中都捧着包子。
流衣发现,时非晚一路上的神情,不对劲极了。
“不大对劲。”时非晚道。
“哪里不对劲,姑娘?”
“这一路过来,没有人查过路引。”时非晚道。
很多日前她决定来潞州时,其实就有一个天大的难题。
就是她没有路引。
她不能暴露身份,基本上进入其他城池,都是需要路引的。可她没办法去官府办路引。这也是她当初有逃婚计划时,觉得自己需长期规划慢慢做准备的一个原因。
只决定来潞州时,她是来不及准备的。她得离开,却依旧没有路引。因此,时非晚途中原本打算混进苦役堆中,看能不能混出去的。
苦役,在大楚,基本都是最底层的贱民。
很多时候,北方一些城池需要最廉价的劳动力,而这时候,他们便被当成劳动工具被压迫着奔往相应的地点劳动
既是贱民,自也是不需要办路引的。会有相应的官差一并办了,领着一大队的贱民队伍走。
时非晚原本的计划就是混进这群人里。
至于过后没有身份符牌跟路引会招惹来的一些麻烦,时非晚觉得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
真实情况却超出预料。
时非晚一路上,根本就不需要混进苦役堆中。因为一路上的关口,没有人查路引!这太奇怪了!一两个城池倒还好说,全部都这样,会让时非晚觉得――
这像是有人故意给自己便利,放自己来潞州似的!
是岑隐吗?他那天不追了,难不成……他有放自己一马的意图?知她想离开,有成全之心,所以早有布局?
“姑娘,没人查路引是好事呀。不然,咱现在还到不了潞州呢。这可是流衣的家乡。”麦丫十分单纯。
流衣是潞州人,只从小被卖去当婢子了,可想而知家里应是无人了。但时非晚听她说起过,她在潞州还有熟人,她幼时有一从小长大的竹马。
“没人查是好事,可却是怪事。”时非晚道。
“姑娘,咱还是想想,咱这身份怎么办吧。没有平民的身份符牌跟路引,许多事今后都会有麻烦,便是房子几乎都租不了。”流衣道。
她们自己的身份符牌都是不能公布的。
不过,三人倒是从苦役堆中,捡到了三个死人的身份符牌。也就是类似于现代身份证之类的东西。但从苦役中寻出来的,自然都是贱籍。
时非晚是故意弄的贱籍符牌。平民死了都有登记,官府记录得也更详细。只有贱籍,死了就死了,很多甚至没有过记录。
因此,他们的身份符牌,不会容易暴露假身份,也更容易弄到手。
只是既是贱籍,便不能跟在湘城一样穿得没有了。因此三人此时打扮得似个乞儿,身上有钱也没办法去住好的客栈,干脆就“符合身份”的直接流浪在这街头了。
这两天三人睡的破庙。白天出来乱晃悠似三个乞儿。可笑的是竟真还有财主看三人流落街头砸过几个铜板。
流衣麦丫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日子自家姑娘没任何不适。不过,此倒也不是没好处。
譬如在街头待得多了,消息便也听得多了。
潞州的消息,京都也传来了一波。不过因距离过长的缘故也还几乎只是十日前的消息。
但,她们得知了,擎王世子已经赶往了荆州。
除此之外……
她们还听到,五日前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
不出所料,北戎人真的也开战了!
北方的济州,就在五日前,竟也忽遭到了袭击!来自于北戎人的袭击!
是的!
灾难真的到来了!
大楚所有人民的灾难!
长达本就没多久的北戎大楚的和平,竟也在一夜之间打破了。济州,四日前一场北方的大战拉开了序幕。
而且一点也不乐观的是大楚连连败退!
济州所有的地形防守都被识破,便像是边防图泄露了似的。
这不……
潞州州守已经从潞州调出半数兵前去支援济州了。
“唉,又要打战了!”
“西边北边几乎同时发起战事,必是相约好的。”
三人讨论着路引的事,只街边偶尔路过的行人,对话大抵是关于新起的战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