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然便得寻个理由脱罪。跳湖自尽,身子是带不回的。那么让轿子一块失踪了便是个好法。而山匪劫持是个很好的借口。毕竟他时满墨的确有一群山匪仇人。
而护卫去追,消失不见……也一样有得说法。一来,将空轿处理掉,也是需要人抬着的。二来,山匪劫轿的事一旦发生了,稍有点武力值的护卫不追上去抢救主子的话,回来后也一定会被重责。所以消失了去救主子的假象是得有的。
如果时非晚之言是真,那么山匪劫持的话就是下人们合编的一个可以洗罪的借口。
至于下人们为何明目张胆的当着主子的面便敢说那些话,为何主子羞愤难言受不得侮辱扬言如他们的意去跳河自尽而不阻止,为何事后还那么合拍的咬定一词……时满墨这个当州之州,不会不去想其缘由。
下人们不会无端如此,便定是有人授意的。而府中能够授意那么多下人让他们众口一词的……
时满墨的目光,忽然往刘氏的方向看了过去。
时满墨这些年将泠州治理得井井有条,可绝对不是什么榆木脑袋。
时非晚的婚事,是他同意下来的。
那诗会他是知晓去的真的是时非晚的。当时这大女儿给他的解释是答的那三题是因碰巧结交了一名高人,得他指点所授答案。
他虽觉得大女儿运气绝好却也明确的知道她破了那三题是千真万确的事。而二姑娘,那日里正病着呢,哪里出过门。
事后三皇子提亲他本来是拒绝的,可时非晚当时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还曾偷偷遣走其他人给他看过她的真颜,他当时便想着便是这大女儿无才,凭着那绝色姿容,进了三皇子府也不会被他嫌弃而祸连时府。所以,他应了。
当然,事后时非晚提出婚前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展露真颜的要求,他也随意应了她。
内宅女人的那点小心眼他还是清楚的。反正要出嫁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想等嫁入三皇子府后再将脸洗干净便由着她去吧。他完全无所谓。
时满墨算不得对时非晚多喜欢。可因为她是他女儿的缘故他也不至于刻意让她不好过。时非晚缺月银等等,无论是在乡下时还是现在。她都觉得不是时满墨的手笔。
盛世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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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怎这话又扯又合理
不过时满墨也从来都懒得理会时非晚。将一切交给了下人后,他几乎就没有过问过。
此时的时满墨想到那婚事,心中对时非晚被人算计了自然也是了然的。那丫鬟迎雪在三皇子面前说的那些不可能没人授意过。
让时非晚死,便是最好的封死真相的方式!
当时那样的情境之下,用言语让她滋生出轻生之心,实在是太过容易了!
再然后……被匪劫走了,多么好的一个掩盖罪恶的借口!
“晚儿身上的嫁衣呢?”
刘氏察觉到时满墨异样的眼神,拳心暗暗一握,暗做镇定的挺了挺背脊,随即目光怪异的往时非晚身上扫了扫。
时满墨这时才注意到时非晚穿的不是嫁衣,而是他以前见她穿过的私服。
时非晚沉默,将脸一偏,不答她。
“……”刘氏脸一沉,那股子温善慈爱哪里还维持得住,“老爷,你瞧瞧她这态度。”
“真是放肆,越来越没规矩了,有你这般待嫡母的么?”
时满墨的心一直都是偏的。他知道婚事的事时非晚受了委屈,可这幕后人他也还没查证一定就是刘氏,现在自不会因此发作。便是真查证了,他也只会背后默默训斥一顿,不会替这个不疼的女儿讨什么公道。便是为她说上几句话,他也绝对不会因她而太过苛责他在意的人。
时非晚抿抿嘴,继续没吭声。
“不是要去跳湖吗?现在怎么还好好的?”时满墨接着又怒问。
他其实也觉得为了时府名声好时非晚去自尽的好。
不过,死了个女儿他也会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时非晚这次抬起头来,这次倒是很认真的回答起了他的问题
“女儿当时腿软。”她说。
“……”时满墨牙一定。
“走到湖边后,女儿才发现自己其实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时满墨瞧着时非晚此时说起这话竟毫不脸红,不知怎地竟差点气笑。这臭丫头,竟然有脸说这种话,还那么坦然。她当这是很光荣的事么?
遇着她这事,稍有点脸皮子的闺秀都会轻生,更何况她是在被人言语侮辱而且自己已经事先扬言了要去跳湖的情况之下。
那些下人没有再去求证她是否真跳了,只怕是因为在那种情况之下,没有人会觉得她还有脸继续活着吧。
“所以,你便自个走回来了?”
“是。”
“正门侧门后门都有人守着呢,昨天怎地就没人瞧见你回来?”
“女儿爬的狗洞。”时非晚说。
“你……”时满墨直接被一口痰给呛了,捂着胸口连连咳了起来,一张脸瞬间胀得通红,手指往空中那么一伸,直指时非晚,“你还要不要脸?我时府家的嫡出千金,去爬那狗洞,这事要是传出去,你让外人如何看待我们时家的门风,你……”
“昨儿府中有喜宴,哪里都是宾客。女儿不钻狗洞,被人瞧见了更得遭人笑话指点。”时非晚抿着唇,自顾自的解释道。
“你……”时满墨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仔细品品,时满墨竟觉得……这话竟无从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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