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氏,他则怕被京都的那些传官看了笑话,也不敢这会儿处置当家主母,只能先装作没事样的暂时再没说什么。
时满墨升了官,刘氏听后大惊大喜。
他本人则忧多于喜。若是没今天这事,这升迁他也是一直盼着的。可今儿这全泠州都在议论了,瞒也是瞒不住的。不会才升上去又立马降下来或是反而遭个大罪吧?
还有……
这吏部办事这也迅速得太匪夷所思了吧。他虽也料着京都一些高官亲伯们的一封举荐信后,凭着自己这些年在泠州的政绩成果,升迁应是早晚的事。可算下那些繁杂的程序……
怎么都像是京都有什么人迫不及待的见到他一般!
……
时满墨要升迁了的事很快便在府中传了开。时满墨看那圣旨上的意思,是让他愈快迁往京都任职愈好。
这分明是有催促之意。时满墨哪敢违逆,当天晚上便嘱托全府上下好好收拾,安排起回京的行程来。
而自己,则开始每日忙着与新任知州的交接事务,倒也少有闲功夫。如此……时非晚前阵子本来要订下的与玉家的那门亲事,这下算是没时间进行了的。
倒也还可以先订亲。可玉家那边……不是催促着要尽快成婚吗?
时满墨想着就觉得这亲要是不成了也行。正纠结着呢……竟在不久的几天之后,玉家老爷亲自寻上了门来,说是这门亲事作罢。
那婚书章程本来也还没有完全走完,还不算是完全订了亲。如此一般提出,时满墨当场便答应了下来。就是觉得自己升官了玉家人应该更粘着才对,这反倒说不要了,有些奇怪。
如此,时非晚很快就被人告知她跟玉家的亲事,吹了!
“父亲。我……”
玉家老爷跟时满墨谈完这件事后,才回到玉府自己的院子里,便见里头……那位从来不跑来他院中的嫡长子,此刻便立在院中。
“父亲,你为何要跟时家提出,不订亲了?”素来碎玉温雅的声音,此刻带上了一抹凉寒。
“怎么,你不是也觉得这门亲不好吗?”
“可今时不同往日。”玉锦淡淡道“孩儿的病,已经快痊愈。”
最近,玉府可是发生了不少事。
那日时非晚数言之后,玉锦便留心了。
换了一个大夫,查探了一些事。果真发现他不过是中毒而已。这些日子他已寻到了毒源,寻到了解药,也将二姨娘的真面目撕了一半。
他的身体已是日渐康复。一些本不敢奢求的东西,如今……
“这是三皇子的意思。”玉老爹竟是突然道。
玉锦一愕,“怎可能?”
“许是那时非晚算计过三皇子,三皇子不许她还有好亲事吧。或是时非晚是上过三皇子花轿的,便是他不要,也觉得时非晚另嫁损了他的颜面。总之……时家泠湖出事那天,三皇子就莫名其妙的派人捎了这样的意思过来。”
玉老爹一边念叨,一边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玉锦笔直立在院中,怔怔许久……
“公子,公子……”
小厮唤了许久后,玉锦才回过神来,清风般的袖袍微微一扬,里边一张纸折子便滑进了小厮手中。
“把这个,捎给时家大姑娘。告……诉她玉某无福。可姑娘之恩,来日若有机会,玉某,愿以命相偿!”
……
时府家的马车,半个月之后便终于开始了回京的行程。
时非晚感慨本以为过不久就要嫁进玉家,成为稍微自由一些的寡妇了的。
这下好了,她反倒要走进一个更加大的宅门了――
建安伯府!
时满墨乃为建安伯府庶出六子,只他从小县官做起直至升到知州,任职地也一直没有离开过泠州。建安伯府如今建安伯以及建安伯老夫人尚在,是还没有分家的。
时满墨一家家眷往年每年都是有领着回京探过亲的。
当然,除了时非晚!
“大姑娘在想什么?”
流衣这会儿坐在马车左侧,瞧时非晚一路行车过来一直凝着眉,便问。
“我在想,如今嫁不成玉府了,那大夫人真就这般清闲下来不准备生事了?”时非晚似笑非笑。
刘氏当初给她谋玉家的亲,就是为了挖坑来着。如今坑没如愿跳成,她还要跟着回京都了,泠州诗会那事便一直会是时听雨的隐患。
可这阵子她竟很少再寻她的麻烦。
“不正常的。”时非晚突然笑。
“妈呀。”结果麦丫就是在这时接了一句,然后竟是指着窗外道“前头的其他马车呢?”
时家一行这般多的人,一辆马车自然不够。时非晚这原配所处的嫡女本应该在时满墨的马车后边的。可行着行着马车便落了后。
眼下……这岂只是落后了一点点?前方时家其他人的马车影子都见不着了。
时非晚猛地拿出一把不知何时备好的匕首来“等着,要出事了!”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