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嘿。我见过,就是他!呀,不是说逃跑了一直还没被抓到吗?难道逮着人了?”
“齐屿抓到了,那这案子可不就好审了吗?”
“哇,有看头!齐屿竟然抓到了!那审他不就完事了!”
“郡主。”只众伙未想到的是,云殊这会竟是将视线转向了天成郡主,问道:“郡主,他,你可认识?”
“不认识。”天成郡主摇摇头
云殊干净的眸子眯起了笑,“那这封信,郡主也不认识?”
云殊派人呈出了一封信。而后,道:“念!”
一名随从打开信封,念道:“郡主,鸳鸯亭中一会――齐屿!”
此念一止,信被铺展开面向了众人。围堆在此的百姓们环胸的胳膊肘忽然一落。
“郡主既不识,昨夜为何出现在了鸳鸯亭中?而且,还与这位齐屿,相会了!”云殊又笑道。
此问声止时堂外再次一寂。
“此信是我的。”天成郡主沉默了片刻,接着才答道。
“我敬王府中也有一位仆从,叫齐屿。一月前,他因蒙了点冤,被驱逐出了敬王府。我心中不忍,相助了他一些事。昨日,他确实写了一封信前来,说要见我。我……”天成郡主竟罕见的支吾了,“我……确实有些事,所以去见了他。”
“但郡主见的,可是他哦!”云殊笑着一指齐屿。
“我也不知为何成了他。”天成郡主摇摇头。
“深更半夜,便是敬王府真有一位仆从,写给郡主这么区区几个字,郡主就去见他做什么?”云殊转而又道:“郡主之言实在好笑,哪有堂堂郡主深更半夜去见被赶出了王府的仆从的!而且,郡主当时还穿了一身黑,鬼鬼祟祟的。”
“这……”天成郡主再次一支,“此事……”
“郡主有话直言。上了公堂,难道还想隐瞒!”
“咦……”问话进行至此,场外已实在没办法再维持安静了。百姓们打量云殊的目光一收,已惊奇的看向了那位郡主:
“刚刚那位大哥说的,是真的?昨夜郡主真与什么齐屿相会了?而且,是见到了那封信去的?”
“郡主支吾作何?半夜三更去见男人。难道,她……”
“此事说来话长,而且,不便言说。云大人,可否借步一论。”天成郡主这时再次开了口,恳求道。
“郡主,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的?公堂之上没有借步说话的规矩!”云殊严肃了起来,竟是拍了下案板,道:“卢子瑶,本官乃依法办事,你若再不说实情……”
“云大人!”天成郡主打断他道:“我若说了,牵扯出其他案子,云大人也敢接么?”
云殊未想她如此一问,略滞片刻后,这才答道:“本官天大的案子都敢接!”
“好!有大人此言,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天成郡主一笑,神情反倒变得放松欣慰了起来,竟是自高椅上走了下来,自己往堂中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郡主……”这个动作可惊着了众人,亦将云殊惊了个不小。
天成郡主跪直着,又道:“那我亦有一告,还望云大人能为民做主!我过去有一仆从,名为齐屿!齐屿家中,本有着一美娇妻!妻子容貌颇佳,有一次撞见了刑部阎大人之子阎吕,然后被其……凌侮至死!”
天成郡主言至此处,人群一怔。
“齐屿欲状告,却求之无门。我父王担心生事,将齐屿驱出了王府,让他带上盘缠离开京都城。齐屿却寻上了我来,苦苦哀求。说……宁死也要诉此一状!阎家大抵是闻着了风声,多次寻过齐屿。齐屿亦因亡妻之事不肯放过阎家,欲诉此一状。我担心齐屿安危,便将他收在了自己过去买的一处小屋里。并嘱咐他说……”天成郡主言至此时,略略停顿了数秒?
“嘱咐他什么?”
“嘱咐他说,他的案子本不难办,难办的事,要有人愿替他办!阎吕乃阎大人之子,有阎大人护着,官官相袒,此案一辈子也办不了!除非……阎大人贪污枉法的旧事能全被搬出来,先摘阎大人,再办此案!”
嘶……天成郡主不说还好,此一开口,云殊手中的案板差点哗啦一声落了地。人群里呼吸声一抽……
“所以,我近期,一直在让齐屿暗中搜集阎大人贪污的证据。一有新的进展。他便会与我联系。昨夜,他送此信来,我以为他就是因为这事儿,所以半夜装扮着去寻了他。哪里想……至鸳鸯亭中,见到的不是我王府中那位齐屿,反倒是今日这位。”
天成郡主这话完,莫说人群中乍起惊声了。便是公堂之内,也瞬间一片凌乱。众围观大臣们身体一抖,被点名的阎大人也在场,当下蹦了出来,立马道:“郡主,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光天化日之下,你怎可诬陷本官!本官可与你无冤无仇!你敢说本官贪污!你……你简直信口开河,随意污蔑朝堂命官!云大人,天成郡主……”
“阎大人,肃静!”云殊一拍案板,神情稍稍回敛了一些,道:“且听郡主说完!”
又道:“郡主之意,是说……阎大人贪污枉法,你在暗中查他!”
天成郡主面向了阎大人,叹了口气,又道:“此事牵扯甚大,我本不该将这事在这个时候搬出来说道。只哪想齐屿因与建安伯府的齐管家同名,竟被人拿来生出了别的事!云大人,这就是我昨夜为何见信出门的原因,但我真的不知为何来的是这个男人。
云大人若是不信,去敬王府一查便知。我府中过去确有一仆从,叫齐屿,后来被驱出了王府。”
云殊听罢若有所思,这才又道:“你们,去敬王府查看名录。”
又问了天成郡主齐屿的地址,又道:“你们,去将郡主说的齐屿带上堂来。”
这宁静下完,云殊托着下巴,忍不住望了眼一侧旁听的岑隐。竟见他似乎完全未听这出戏般,懒洋洋的斜倚着,闭着眼,竟是睡着了的姿态。
云殊视线又往堂外围观着的不少百姓们看了一眼。即便声音嘈杂,即便隔了一些距离,可许是因议论相同的人太多了,他还是听到了其中的几句:
“原来昨天发生发生的是这事!这么说来,刚刚那位大哥说的是真的了!只不过郡主见的,不是那什么齐管家!我就说,郡主怎么可能认识齐管家嘛!”
“就是,不可能之事!不过,为什么她见到的又是这位齐管家?”
“被人陷害了吧!有人拿与齐管家同名的齐屿做文章,欲陷害郡主!”
“那你怎知郡主所言是真?”
“能不是真的吗?她都将旧官贪污枉法的事儿说出来了!况且,她指控的乃是谁?刑部的阎大人啊!郡主以及她所在的敬王府若有问题,能不巴结讨好阎大人吗?那阎大人过去,可是一直拖着女侯的案子不审的。郡主若是有问题,她能将刑部的阎大人往死里拽?”
“天呐!贪污枉法,官官相护,此案……这能深查吗?”
“查!一定得查!这一次,休想糊弄咱小老百姓!那阎大人的儿子阎吕我知,确确实实是个地痞色纨,平日里遭他欺负过的姑娘,可不止一个!此事我信郡主!那阎吕,真的不是一个好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