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建人这个人给人留下的印象,都是在工作之中,虽然工作占据了他们生活的大半部分,然而人并不能只有一种东西组成,除了工作,仍旧有什么,在他的身体里封存着,昨晚,猫泽飞鸟就已经在那场混乱之中,隐隐约约的窥见了冰山一角。
那是不同于刻板印象的,对他这个人更加深入真切的认识。深入的,切身的体会。
除去普通社畜的这个表面。
他的内里,有着更加神秘和更加危险的存在,是剥去了寡言,尖锐的外壳,流淌在他的身体里,深深地刻入本能的,不同于常人。
保持着严谨的同时,兼具的猛烈进攻性与血性的疯狂,冷静的掌控着全局。
七海建人会对她说什么呢?
肯定是要说昨晚的事情了吧,都是她的错,如果她率先道歉,这件事情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吗?
可是看七海建人这个架势,这事情没这么简单就结束。
酒精上头,□□熏心,如果她能撑过今天,她发誓从此戒色戒酒,四大皆空。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世俗的欲望,她也不会陷入现在这种可怕的局面。
猫泽飞鸟大脑空空,隔着一层衣服,传来门把手冰凉的触感,但是此刻却没有办法打开这扇门像往常一样走出去。
她夹在七海建人和门之间的阴影的缝隙之中,屏住了呼吸,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猫泽。”
长久的安静之后,七海建人终于率先开了口,猫泽飞鸟被他突然开口的低沉声音吓得一个激灵,终于来了,不管七海建人想要说什么,说清楚也好,总比让她一直处于这种惶惶的状态中要好,总归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她这样努力的不停在心里开解自己,终于压下了强烈的心虚感,变得不再那么紧张了。
她在心中深吸两口气,正准备抬起眼,一只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那是她刚刚视线无处安放时,一直盯着的手,比她的手要大上许多,骨节分明,苍白却有力,手腕上带着显眼的银色腕表,此刻这只手伸到她的面前。
他掌心的纹路很深,摊开的手掌上放着两枚白色的药丸。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脑中画面
七海:来,大郎,吃药了
猫泽:啊不不不不……
七海:(灌)
摇头摇头摇头
第8章
猫泽飞鸟的视线忍不住被显眼的白色吸引,呆愣愣的看着他掌心中的药丸,这是什么意思,似乎和她想象中的场景不太一样,她半天没办法理解,抬头看了看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的眉头微微皱起,沉默的直视着猫泽飞鸟,从他的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猫泽飞鸟一如既往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的视线在七海建人和他的手心中打了一个循环。
等等,难道是,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吧?
她一个激灵,一个荒诞的念头在脑袋里打转,就像是一阵的电流头脑中一闪而过,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突然之间就想通了。
七海建人赶在上班之前叫住她,特地送给她的药,还能是什么呢?在发生昨晚那样的事情之后。
猫泽飞鸟在心中甩甩脑袋,把投毒灭口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去,认认真真的思考起来,以七海建人沉稳冷静的程度,给她的是什么药,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难不成,真的是那个?
猫泽飞鸟将藏在背后,捏在一起的手指纠缠成一团,低下头避开了七海建人的视线。
毕竟,七海建人特地跑一趟,给她送避孕药,如果放在昨天,她想都不会想的,太荒唐了,可能性就和她身边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一样小,但是现在这样几乎不可能的场景就发生在眼前。
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但是如果问出口了,却根本不是她想的那个,这也太尴尬了,想象一下那个时候七海建人的表情,她直接社死现,她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
七海建人这个人,是会操心到,连这种事情都要考虑周全的性格吗?
但是,她好像,确实马马虎虎到,根本忘记了这回事的地步。
猫泽飞鸟不禁回忆起今天早上,清晨时透过深色窗帘的光,从缝隙中落在宾馆的木质地面上,她陷在一团柔软的如同云朵的被褥里,在无法挣脱的疲惫和睡意与醒在陌生的地方之间的警觉之间挣扎,迷迷瞪瞪的睁开眼。
被枕头垫高的视角,只要她微微瞥一眼,就落在眼中。
七海建人背朝着她,□□着上身,带有褶皱的白色衬衫正挂在他的手肘上,猫泽飞鸟吃了一惊,他宽广的脊背,远比穿着西装的时候看起来结实上许多,也比她想象中结实许多,弯下腰的时候,脊柱一节一节清晰的显现。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七海建人的背上,一点一点暖黄色温暖的日光,将他苍白的肌肤映照的如同希腊雕像,仿佛他不是血肉,而是雕刻而成,坚不可摧,他很快套上了衬衫,转而去扣袖口的纽扣。
因为皮肤苍白,所以分布在背上的零碎的陈旧伤疤就格外的明显,那是绝对不是属于普通人范围之内,可以用合理的理由解释的伤疤。
猫泽飞鸟原本还以为,她已经隐隐约约的了解了一点点七海建人这个人的内里,起码经过昨晚,要比别人更加了解他一点吧。
大概是早上那一眼的视觉冲击太大,猫泽飞鸟直觉认为,他一定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
是区别于现在表现出的严谨可靠,更加游走于边缘,更加疯狂,更加危险的存在。
而现在,这个之前还让她天生小动物般的敏锐知觉的警报呜呜作响的男人,正特地提早来到公司,蹲守到她,就为了面无表情的给她递上两粒避孕药?
操着老妈妈的心,实在是和他外在的形象不大符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