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用词啊,贤惠是形容女的。”韩也头也不回地说,转而又想到了什么,嗤道,“怪不得语文考那么点分数。”
“主要我怕我考高了,让你们无地自容。”霍歌道。
泡面煮得差不多了,韩也关了火,盖上锅盖焖一会儿,转过身倚着流理台:“麻烦这话您以后就在我面前吹,行吗?”
说罢他又笑道,“咱们出去丢不起这人。”说完就转身盛面去了。
也不知怎么的,霍歌就觉得韩也有个特别牛逼的地方,他总能三言两语轻而易举地挑起自己争强好胜的心情。
尽管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见他把两碗面端到客厅,霍歌跟在后面说:“如果我下一次考试拿到全校第一怎么办?”
韩也很配合,语气一听上去就不是很认真:“那我给你当牛做马?”
听着这个口气,霍歌还真就有点较上劲了:“你就说点能实现的吧。”
见他这么执着,韩也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把两个荷包蛋半根香肠的那一碗泡面推到他面前后,饶有兴致地问:“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那就公平点吧,”霍歌夹起香肠咬了一口说,“如果我考了全校第一,那下一次你就考全校第二。”
这个要求显然比他要考第一更让韩也意外,他看着霍歌顿了半晌,而后很诚心地请教了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你考了第一,我就要考第二?”
“这就是公平啊,”霍歌说,“不然我还能让你做什么?”
闻言韩也状似垂眸思索了须臾,而后不明意味地扯了下嘴角:“那倒也是。”
吃完饭两人瘫在沙发上犯食困,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废话。
午后的阳光从窗户探进来照到沙发,盖在两人身上,霍歌懒洋洋地沐浴在太阳底下,眼皮困倦地一抬又注意到了那间紧锁的天台门。他一直很好奇,却一直没有机会上去过。
看了片刻,霍歌抬起胳膊撞了撞韩也的肩:“诶,天台门为什么一直锁着啊?”
韩也随意抬眸扫了眼:“我小时候有次偷偷自己一个人爬上去,差点掉下来,还好我爸在院子里看到了,从那以后门就一直锁着了。”
短暂停顿一会儿,韩也转头看霍歌,问:“想上去吗?”
对上他漆黑明亮的双眼,霍歌点头应了声嗯。
韩也起身去了趟韩东民的房间,没一会儿就转着一把钥匙环走了出去,朝他微扬下颌:“走,哥哥带你去吹风。”
门后是一间窄小的楼梯间,放了些杂物,两人从狭窄的楼梯走上去,拐个弯,再走个四五步台阶就到了天台。
天台前有扇矮木门,韩也走在前面熟络地拨了插销,一把拉开门。
一阵呼呼的风就从门口灌了进来。
今天天气晴朗,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丝毫不觉得热,只觉得整个人暖乎乎的,很舒服。
霍歌矮身跟在韩也身后走了出去,抬眼就把整个十里街尽收眼底。
十里街的建筑风格比较复古,整体房子偏矮小,最高的也就几栋双层小院,错落地排列在巷子里。
站在天台上望出去,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一排排白墙黑瓦房,特别有古典韵味。再望得远一点,能把远处绵延的稻田尽收眼底。
两人倚着天台的小阁楼,各自眺望着远方,好长一段时间,彼此都没有打扰对方。
直到不远处的屋顶忽然跳出来一只黑猫,两人的视线一下子就被这道利落的黑影吸引了过去。
只见黑猫脚步轻盈地扭着屁股沿着屋顶瓦脊走。走了几步它像是灵敏得感觉到了人一样,绿油油的眼睛倏然抬起,朝他们望了过来。
而后审视一番,确认没有威胁过后,高傲地转身背向着他们坐下。
从两人的角度看过去,还能见他摇头晃脑地在舔爪子。
“要是把这个小阁楼扩建一下,四周装成玻璃,住在这儿是不是挺爽。”霍歌笑说,“星空夜景房。”
“这里不允许翻修外墙和造房子,”韩也说。
霍歌问:“是想保留古城的特色吗?”
“差不多吧,”韩也说,“现在到处在翻建,十里街是青州保存最完整的古城缩影了。”
气氛又安静了一会儿,有风从耳边缓缓吹过,韩也看向身边的人:“从这里可以看到我们上次打架的河边,想看吗?”
“怎么看?”霍歌问,“你有望远镜啊?”
韩也打了个响指:“聪明,等着。”
他跑下去一趟,很快就把望远镜拿了上来,一个迷彩色的望远镜,霍歌接在手里把玩一番后,根据他的指示望向麦田的方向。
韩也指导了一会儿,问:“看到没?”
“没有啊,”霍歌上下左右移动了几下,“要么是屋顶要么是田。”
“给我,”韩也拿过望远镜调整了一下方向,而后把霍歌拉到自己的位置,而他则站在霍歌的身后,为他固定着望远镜,“你在这儿看,”
因为这个姿势,霍歌几乎整个人都被他圈拥在怀中。
霍歌顺着他的手势如愿看到了小河边的那颗柳树,柳树长长的一头金发披散在河边,像个垂头照镜子的小姑娘。
其余就看不见了。
但远处的风景更美,蓝天白云,青山黄柳,再加上十里街的古老白墙黑瓦房,随便一处都是一幅美不胜收的水墨画。
韩也一边替他固定着望远镜,一边开始分神地胡思乱想,垂下的眼落在霍歌近在咫尺的耳后小痣上。
霍歌在前头说:“你把望远镜给我,我自己来拿吧,你这样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