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明城的人直接得很,有话就说,有事儿就干。
就连来这楼里找乐子的,也没什么好隐晦的,直接上楼办事的都有。
见多了各种过来享乐子的男人,倒是头一回见这样害羞又体贴的少年,关键是长得还是这样一副相貌,哪能生出什么恶感?
说到底,她们也是姑娘家,哪会讨厌尊重女孩子的少年郎呢?
路昭旁边那花娘顿时就捂嘴笑道:
“小郎君不仅这脸蛋儿长得俊俏,说话也好听得很呢。
就是不知哪个妹妹将来有这福气,能嫁到小郎君家中享福了。”
同桌的几个兄弟,也没有真的生气。
路昭能这样当面说出来,也是知道他们的性子,就喜欢这样直来直往,真要客客气气,他们还会觉得你藏心眼儿不说实话。
就如今天,强拉了路昭出来喝花酒,他们也没有担心过小兄弟会跟他们生气的。
此时听了路昭的话,除了刚开始有点儿尴尬,可很快就记起了家中老母幼儿,还有贤淑温柔的妻子。
也是,他们在这边条件不好,妻子在家中又何谈轻松呢?
真要有那条件,他们也不会到军营中去博前程了。
之前喝花酒,也就是男人间的乐子,现下想起家中,他们这几人倒也不是那等没心没肺的,总归是有些不自在了,仿佛坐垫上有火在烧,更顾不得去笑话路昭了,赶紧道:
“说的也是,要不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小路你不是识字吗?哥几个可是大字不识几个,这家书可要你帮帮忙才能写出来了。”
路昭也只是为了不与花娘亲近,又知道最近局势紧张,担心他们放松过头了误事,才特意那样说起。
倒也没有非得逼着他们不能有任何放松时间的意思。
长时间紧绷并不好。
否则,军中今日也不会特意放假让他们出来逛逛了。
听了这话,又见几个兄弟脸上少了几分之前进楼来的轻浮之气,路昭便笑道:
“倒也不必这样着急,酒都已经点了,还是得喝的。
况且,几个姐姐还在这儿,我们这样匆匆丢下她们离开也是失礼。
不若请姐姐们弹弹琴唱唱歌,也好叫我们兄弟几人放松片刻?
家书的事何必客气,待会儿出去时就去铺子上买了纸笔,回营后小弟我就替你们写,就当是谢谢兄长几个带我出来见世面了。”
说着,还朝几人眨了眨眼睛。
瞧着就是个调皮的少年郎模样。
本来有些严肃的氛围,叫她这样一说,又松快起来,几个兄弟脸上也多出了愉快的笑来,抚掌道:
“好好好,就听小路的。
也是,来喝花酒不一定就非得对不起媳妇儿嘛!咱们听听曲子也行,对吧?
这都累了大半年了,还不兴我们也松快松快?”
楼里的花娘虽说打扮上稍微“朴素”了些,可基本的技术活儿还是会的,只是有技艺高低之分而已。
听俊俏小郎君这样说,便也乐了起来,对路昭印象更好了些,并未多做纠缠,各自拿了擅长的乐器,坐到一边去为他们奏曲了。
几个莽汉其实也听不大懂这曲子的造诣高低,反正听着都差不多,就图个乐子而已。
正好也想到了家中,便干脆与路昭说起了家里的趣事儿。
娶了妻的,还特意提起了当初新婚的日子。
单身汉的,好奇地问上几句,顺便说说家中父母和兄弟姐妹。
偶尔带起几句荤话,也都点到为止,不像一开始那样直接了。
更多的,却还是想要替路昭做媒。
小路兄弟长得好看,将来生的娃娃铁定也漂亮。
而且能吃苦,又是个有本事的,他们营队中的训练官都特意表扬过几次呢。
如今看来,还是个能疼媳妇儿看重家人的。
这样的好人选,自然不能放过。
家里有妹子的,对这样的妹夫肯定是满意极了。
便是没有亲妹子的,也还有亲戚朋友啊。
路昭:……
她是真没想到这个发展的。
好不容易凭一己之力,将即将脱轨上锁的拉灯环节拐进了家常论坛,怎么这温馨的局面才过了没多久,就变成相亲催婚了呢!
这还没到过年的时候吧?
即便到了副本世界,都没能逃过催婚魔爪的路昭,真不知道是假装汉子被姑娘贴着占便宜好,还是这会儿叫几个人高马大的兄弟牵红线好。
当然,要让她选,肯定是哪个都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