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能睡。

　　路昭是知道的，她自己很少会犯困，像现在这种睡意，已经浓郁到不正常的地步了。

　　明知道情况不对，她怎么可能再睡过去？

　　齐小乐实在是忍不住了，干脆找两人说话，打算借此转移注意力，免得自己真睡过去：

　　“你们真的不困吗？我感觉腿都要被掐青了，可用处越来越小了。”

　　路昭点头：

　　“困，但还能忍得住。”

　　齐小乐认真地看了几眼路昭。

　　不好意思……完全看不出您在犯困的样子呢。

　　再去看赵去病，就更看不出来了。

　　赵去病显然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扬眼看来，不在意地说道：

　　“这算不了什么，保持清醒对我来说已经是习惯。”

　　说完以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居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声音很小，又因为口罩的存在，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齐小乐和路昭都很确定――赵去病真的笑了。

　　赵去病看向路昭：

　　“你还好吧？要是忍不住想睡，我这里有一个不错的办法，你……们要不要试试？”

　　这个“们”，加得就很灵性了。

　　总感觉自己是被捎带上的齐小乐完全没有介意的感觉，还兴致勃勃地捧场：

　　“什么办法？”

　　“很简单，”赵去病手里的匕首被他耍了个漂亮的刀花，“运动起来自然就忘了要睡觉了。楼下就有几个不生不死的怪物，不如下去杀一波，既能破坏他们的计划，又能去除睡意，两全其美。哦，不，不止‘两’全其美，顺带还能看看他们究竟是死是活，验证一下他们死了以后是不是能无限复活。”

　　这绝对是他出场以来，说过的话最多的一次了！

　　齐小乐都要被惊呆了。

　　却不知道是因为赵去病这次难得说这么多话而吃惊，还是因为那些话里的意思而震惊。

　　赵去病却没把重点放在他身上，而是专心地看着路昭：

　　“怎么样，去不去？”

　　看上去真的很期待了，跃跃欲试几个字，就差没直接刻在他的脸上了。

　　路昭：……

　　这家伙什么毛病？

　　她倒不是怕发生冲突，而是根本没那个必要。

　　不过……这办法还真是神奇，光是听他说这么几句话，睡意都消退了不少呢！

　　“不用了，我还忍得住。”路昭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赵去病很遗憾地叹了口气，也不多劝说，当然也没有一个人单独行动的意思。

　　齐小乐也发现，自己的困意因为刚才的震惊，一下子消失了大半，他不免将注意力放在了赵去病身上，最先盯住的，自然就是那张一直被隐藏在口罩之下的脸。

　　话说，他好像一直没看到赵去病长什么样啊。

　　又是帽子又是口罩的，赵去病这几天有洗过脸吗？

　　“洗过了，”赵去病的声音响起，“这只是个人习惯，我又不邋遢。”

　　听到他的回答，齐小乐才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是被困倦给弄傻了，刚刚居然把心里想的内容直接说了出来！

　　太尴尬了！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还好，赵去病兄弟只是看着凶凶的，实际上人还挺好，都没有拔刀给他来一下。

　　却听赵去病又说：

　　“对付你用不着拔刀。还有，我可不是好人。”

　　齐小乐：……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咋又说出来了！

　　还有赵去病这兄弟，前几天蹦出一个字都算稀奇，今天怎么话这么多！

　　正要再往下想，齐小乐猛地收回了思绪。

　　可别了。

　　万一又说漏嘴了呢？

　　“咚咚咚！”

　　敲门声正好给了他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