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穷书生做个老老实实的官,可能辛劳了一辈子,告老还乡时还是叮当响。
多的是想法子行些商事、靠生意来养活的。
可惜,定安侯府还留在手里的庄子、铺子,能生些钱,够每年嚼用后积攒一点,再多就难了。
曹氏看了桂老夫人一眼。
宴姐儿是个知事的,这些状况,家中不会瞒着她。
可有几句话,桂老夫人刚刚与曹氏说了,这会儿却没有开口的意思。
曹氏知道,桂老夫人没脸提。
府里得给姐儿们攒嫁妆。
温鸢出嫁时是真的没有法子了,再说阮家也不是什么门当户对的公候伯府,定安侯府给少些,也能说全。
饶是如此,鸢姐儿还是因为嫁妆被阮家嫌弃。
宴姐儿可是高嫁。
名义上是霍家,实则是皇子,皇上和霍太妃会出不起聘礼?
不可能!
只会是他们定安侯府拿不出嫁妆!
今儿要学骑马,问四公子借马也就算了,有朝一日行六礼,难道还能开口借个嫁妆?
宴姐儿敢开这个口,桂老夫人也没脸经这个手。
这问题一早就出现了,只是桂老夫人没有去细想。
毕竟,想了不止没有用,还会焦虑得睡不着。
纯亏!
再者,打理中馈的是曹氏,理得还挺不错,老夫人不想好端端去插个手,打断曹氏的思路。
因而这些时日,老夫人都是耐心着,想看看他们入京之后,曹氏能不能在京城里寻到新的生财之道。
可是今日,被温宴这么一说,桂老夫人等不下去了,她必须好好和曹氏谈一谈。
无奈的是,婆媳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个时辰,实在是毫无灵感。
桂老夫人按了按眉心。
曹氏看在眼中,便与温宴道:“进京这么几个月,其实也还是人生地不熟,连做生意都没找着门路。
不瞒你说,老夫人前回去武安侯府,见了一群老姐妹,原也想过让别人提点提点,看看有没有一起发财的路子。
可惜,那条路走不通,只能作罢。
宴姐儿,我们要本钱,没多少本钱,要门路,也没什么门路,还不敢放开手投资,只想着包赚不赔……”
说到这儿,曹氏自己也笑了,笑得很不好意思。
天下又不会掉馅饼。
曹氏叹了声:“叔母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
温宴支着下巴,目光在曹氏和桂老夫人身上转了转。
她突然有些调皮,想逗一逗桂老夫人,说问霍以骁借本钱、找门路,可最后还是没有开这个玩笑。
桂老夫人一把年纪,挺不容易了。
被她逗得当了真,真就一晚上睁眼到天亮了。
玩笑是不开了,但温宴的眼睛还是笑得弯成了月牙。
曹氏看她神情,试探着问:“宴姐儿是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包赚不赔,”温宴道,“难倒也不难。”
曹氏的眼睛倏地睁大了,连桂老夫人,都顾不上按眉心了,目光灼灼,等着温宴说下去。
温宴道:“法子不在我,是在二姐和四妹。”
这下,曹氏惊讶极了:“慧姐儿和婧姐儿?她两能做什么?”
不是她当娘的看不到女儿身上的闪光点,两个姑娘,优点有、长处也有,但没有哪一样是金灿灿、发着光,能生钱的!
温宴解释道:“四妹擅长作画,二姐做衣裳的手艺出众,祖母和叔母看过她们给黑檀儿做的官服吧?”
曹氏和桂老夫人互相看了看,一时没有领会过来。
谁家会缺裁缝啊。
而且,定安侯府的姑娘落魄到靠做裁缝赚钱了,说出去,怪不好听的。
“不是做给人穿的,”温宴笑盈盈道,“就是做给猫儿狗儿兔儿穿的!
家里给黑檀儿准备的不止是官服,还有一套骑装。
前回成安公主听了很是喜欢,要给白玉团也做几身。
祖母、叔母,你们想,不管是什么样的,二姐和四妹都能做出来,根据客人的心意画好图,客人准备好布料,二姐再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