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阵头大，心想这死胖子真是个话痨，当即也不鸟他，直奔老四的家。
有牛建国的带路，十几分钟不到，我便穿过了大半个下沙村，来到了老四的家门口前。
按牛建国的话来说，这下沙村其实分为老村和新村，现在的人，大都跑去新村住了，唯有老村那边杂草丛生，还依稀住着几户最贫穷的人家，其中便有老四的家。
我恍然大悟，难怪我之前找了两天都没找到老四，敢情是他们家住这，到处都是倒塌的老屋，很难见着一间完好的，满地杂草，十分的荒凉。
“呐，那间就是老四的家了，老村这边的村民，估计还不超过十家，都是下沙村里最穷的人家。”牛建国指着不远处一间墙壁掉皮的老屋道。
我走近过去，老屋外面长满了杂草，就外头拴着一头老牛，至于再里面一些，则一片漆黑。
“那老四家里就剩个老母亲了，可惜眼睛瞎了，这些天儿子一死，老人家也呆家里不愿意出来。”牛建国道。
我进了老屋，里头空气明显浑浊，一进去，我便闻到了一股很浓的馊味，狭小的屋子里头，左边是灶头，右边则是用矮墙隔出了一个炕。
此时，炕上坐着一个老人，靠着墙壁，嘴里念念有词的，旁边放着好几个已经长毛变质的馒头。
“这就是老四的老母亲。”牛建国道。
我点点头，屋子里几乎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算得上是一贫如洗，这老阿婆也是白发苍苍，身上衣服也缝了不少补丁，应该也是好些年没穿过新衣服了；家里连吃的都没有，就炕上放着几个变质的馒头，寻思着可能是村子好心人送来的……
“老阿婆。”
我喊了一声，尽量不让自己突兀的声音吓到老人。
不过老人似乎有些耳背，我连喊了几声她都没听着，最后还是牛建国扯着嗓子喊了声，吓得老阿婆急忙道：“谁，是谁来了？”
“老阿婆，是我。”
我主动上前，老阿婆一把抓住我的手，摸了几下，老泪纵横道：“是我的四儿吗？四儿是你吗？妈好苦……”
我一怔，寻思着这老阿婆居然将我当成了老四。
“老阿婆，我是老四的朋友，今天过来看看你。”我道。
“哦，你不是四儿？我的四儿死了，死了……连棺材都买不起，我可怜的四儿啊……”
老人着实有些可怜，独生子突然暴毙身亡，自己又满身是病，连眼睛都看不见，我看到这一幕，也是不禁有些心酸，但既然来了，舍利子还是要找的。
“老阿婆，我想问，老四临走前，有没有给您留下什么东西？”我问。
“东西？没有东西，什么都没有，你们别欺负我瞎，你们要是敢来偷东西，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阿婆说着就在炕上摸出一把拐杖，敲打了几下算是对我的威胁。
我摇头苦笑，这屋子里家徒四壁，连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我又能偷点啥？
我示意牛建国在屋子里帮我找了一圈，但依旧一无所获，眼看着从老阿婆嘴里又套不出些什么来，我只能叹了口气，从身上掏出一沓钱递给了老阿婆，也算是点心意吧……
第373章 秦二叔
对于我的善举，牛建国似乎有些吃惊，喃喃道：“凡兄弟，看不出来你还挺善良的。”
“举手之劳，能帮就帮一点吧。”
老阿婆也不容易，年纪一大把，眼睛又失明，现在又没了儿子，这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我前脚刚走，后面传来了老阿婆的声音。
“我儿子已经死了，你们不要再来骚扰他了，就当是给他个安生……”老阿婆无奈道。
我挑眉，目光落在牛建国身上，问道：“留意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来这里，另外派两个人，保护好老阿婆。”
牛建国点点头，道：“成，我现在就去叫人。”
“对了，问问看这里的村民，看老四的棺材埋在哪里了。”
“凡兄弟，你可不是要……”牛建国瞪大了眼睛道。
“晚上去看看，我感觉这个老四死得太蹊跷，里面怕是有什么玄机。”我道。
牛建国若有所思，我则快步离开了老四家。。
当天夜里，牛建国再次找到我，说是已经摸清楚了老四的坟墓所在，我当即带上老郑，让牛建国领路，直奔老四的坟墓。
“这个老四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连棺材都是几个亲戚家凑钱买的，也没有埋在什么好地方，就找了个河边随便挖坑埋了。”牛建国道，白天他花了些钱才从老四家的亲戚口中得了坟墓所在处，地方有些偏，一般人根本很难找得到。
夜色一片漆黑中，我、老郑还有牛建国与另外个小弟，几个人摸黑来到了河边，在一处杂草丛生中，我看到了一个小坟包，那里只是简单竖了个墓碑，上面刻着一个男人的名字，除此之外，再无什么装饰。
“到了，菜头干活！”
牛建国招呼了一声他小弟，自己则一屁股坐在旁边抽着烟，好不潇洒。
我翻了个白眼，寻思着这家伙还真是使唤人，索性拿起铲子和他那个小弟一起干活，感动得那个小弟大气都不敢出……
坟包并不大，两把铲子下去没多久便见到了棺材。
牛建国丢下烟，就地做了根火把一点燃，照着棺材一看，直摇头道：“凡兄弟，这口棺材有点不对劲。”
我也注意到了棺材的一样，上面的棺材盖居然没有打木钉。
“菜头，打开看看。”牛建国道。
菜头搓搓手，用铲子嵌开棺材盖的缝隙，然后一用力，棺材盖顿时被缓缓撬动起来……
我定睛看去，借着火光，发现棺材里头就放着一件寿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