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言昳不想有损失,也不会预想最后这种结果。
言昳从来都不会预设有任何一人会没有缘由的对她好。
她也不期待。
因为她长大后,也学会只看效率,而非“好坏”。
李月缇不是坏人,但利用她效率很高。
但也因为她不坏,言昳会交换给李月缇她想要的自由。
老太君也在外头差不多逛够了,准备上车重新出发。言昳远远瞧见白瑶瑶正在花丛中抓着一把蒲公英,恋恋不舍,梁栩似乎也在花丛中拿起一根狗尾巴草,插进她发髻中,笑着说了句什么。
狗男女玩花丛嬉戏倒没什么,言昳怕虫,轻易不趟草丛,依旧是跟看恋爱剧似的无法理解。
只是她瞧见山光远也目光看向了白瑶瑶和梁栩。
啧啧啧。
看来修罗场不在她身上,在这仨人里啊。
今儿真是个好天气,给李月缇煽风点火之后,应该也给这三角恋加点柴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山光远:“他俩也很少坐在一块,哪怕他脸上多了块疤,消了道疤,她料想也是注意不到的。”
但其实,前世最后一面,言昳第一眼看他就发现他多了道疤痕。
*
言昳上辈子受过很多委屈背叛,所以变成了多疑且无情的样子。之后更多的交流,言昳才可能对后妈少一点铁石心肠。
第14章 偷听
等到了灵谷禅寺之后,果然山门前人流如潮,不过他们一行自然不用去爬参道。旁边山麓,有一位小僧人指引着他们的车队,通过蜿蜒在山林之中的石子儿路,从侧后方上山入寺。毕竟同行的还有驸马和衡王,灵谷禅寺脸再大,也要给这一行人安排妥当。
言昳等人下车之后,一位年轻住持引领着众人往寺庙深处走,林深鸟静,淡云春光,耳边只有鸟啼与远远的诵经声。
住持直引至茂林环绕的一处雅致僧房,那里早已准备好了斋饭。
用饭时,男眷女眷和孩子们分开坐了,白瑶瑶跟梁栩离得近,言昳乐得将小桌更靠宝膺一点。
言昳吃饭一向跟鸡啄米似的挑剔,宝膺不停地凑过来问:“阿姐,你这个吃吗?呀、洋芋我也爱吃、番茄也成!芹菜您都不吃呀?您真跟天仙儿似的,饮露嚼花怕是都看不上眼,肌肤如玉都是细养,哪跟我这贪驴似的,什么都吃。”
啧。嘴真甜。
言昳赶紧把不爱吃的芹菜素炒豆干,全扒拉给宝膺。宝膺有眼力劲儿,也把饭桌上的糖渍樱桃和杏仁酪,都捧给了言昳,还给她倒茶。
俩人都吃的开心,宝膺还在讲这些菜的做法,又说起金陵哪家饭馆做的蟹粉豆腐羹,蟹粉如膏,羹浓化口等等,连言昳也被他说的吸引。
宝膺虽然跟梁栩只差了四五岁,但其实算是梁栩的外甥。
后来梁栩参与夺权,宝膺有这层亲戚在,当然也是衡王党。他在原着里戏份少得可怜,言昳只听说他经营外贸,给衡王提供了不少资金,偶尔也只在江南证券市场上见过他控股的几家商行的名字。
好像都是做的文玩书画、香水珍珠这类的生意。
斋饭之后,住持领老太君、白旭宪、驸马爷与李月缇几人移步禅房,老太君也知道孩子们坐不住,这边禅院宽敞又僻静,就说让孩子们自个儿去玩,也别跟着他们念佛了。
言昳记得这段正是白瑶瑶跟梁栩的一小段戏份,俩人跑出了禅院,白瑶瑶差点走丢,哭着找梁栩啥的。
反正原着里,言昳这时候还被关禁闭呢,没什么她的蹦跶戏份,她也不爱在禅院里乱挪动,正好跟更懒得动的宝膺一起坐在廊下聊天。
言昳正跟宝膺热烈讨论昔歌庄的洋人香水,心里直感叹宝膺真是个懂女人的,就瞧见了她上辈子人生里的男老鼠屎和女老鼠屎。
白瑶瑶扯着梁栩的衣袖,而梁栩竟然朝言昳走了过来。
梁栩站在廊下,低头笑道:“宝膺,你带瑶瑶妹妹去看西边的桃林吧,我正好要找昳儿妹妹聊一会儿。”
言昳:???
宝膺脸上的融融笑意停滞了一瞬,还是点头起身,对白瑶瑶道:“三小姐,我带你去摘桃花吧,别在头发上,又香又好看,说是那头桃花坡上,还养了小鹿呢。”
白瑶瑶有点不大情愿,可她性子软,还是怯怯的点头,跟宝膺走了。临走了还一步三回头的看梁栩呢。
僧房廊下木地板洁净如镜,言昳就坐在地板上,穿着芍药绣花鞋的两只小脚从廊边垂下,比桃花艳丽的裙摆随风轻摇,她在树荫里,看向这位身量修长的男老鼠屎。
梁栩脸上还是微微漾起了笑意,也坐下来,非常迂回的开口道:“这样好的风景,昳儿妹妹真有闲情逸致。”
他变声的早,这会儿的声音,便是言昳后世在鬓边、在断头台前、在紫禁城夹道听到过的那熟悉的嗓音。
孤傲、清冷、看似柔软的语调中隐含着随时出鞘的攻击性。
梁栩的手也撑在她手旁边,二人指尖距离容不下一片桃花的花瓣。言昳眨了眨眼睛,嘴角带起几分笑意:“风景不如美人。”
梁栩虽然不普通,但相当自信,立马就带入了美人。他先是一怔,而后笑容如三月落花的涟漪般扩大,连那冷峻的发蓝的眼底,都透出几分饶有兴趣:“往日倒是我常常这么说旁的女孩。”
她接口道:“可惜你让瑶瑶妹妹,把我的美人给撬走了。”
梁栩一僵:“你说宝膺?”
言昳笑:“风趣幽默,博学多识,还懂得他人喜好。这样让我心里觉得美的人,还不是美人?”
梁栩:“……我跟你聊几句,再让你的美人回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