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明德死了被自己的火焰烧成了焦炭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泠泠脸色青灰浑身颤抖着站在那里她从沒有见过如此霸道的力量也从來沒有见过如此决绝的冷酷就算是雷明德要杀人也总是有个理由的可这个人却似乎只是想要杀他们而杀他们罢了
杜亦羽已经放开了她的腕脉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淡淡道:“你可以走了”不管这个女人如何恶毒却总归是曾经将他养大的人
泠泠一愣随即犹如疯狂一般的大笑是的她的能力足以使她逃离这个结界了只是……雷明德炼制的毒是那样的霸道只这么一会便侵蚀了她的内脏她突然发现自己是惧怕死亡的即使知道自己还会转世但她还是感到恐惧就彷佛你明知道骨折可以治好却依旧害怕被打断腿一样
杜亦羽悲悯的转过头目光移动间无意中瞥了一眼泠泠胸前的护镜便是一震脸色突然就变了
泠泠胸前的护镜里清晰的映着一个人影只是那个人影并不是他
杜亦羽目不转睛地看着泠泠胸前的护镜那里明明该是他的身影可此时却完全是另外一个人这是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而更令他震惊的是镜子中那个人竟然是他
怎么会是他那双眼睛那副神情那唇角的笑意……好怀念啊……
杜亦羽方觉诧异眼前的景象突然又变了
他像是看电影一样的看着护镜中的那个男人从这些人手中劫走婴儿时的他精心养育全心爱护如果他的第一世可以在这个男人的抚养下长大那么他的性格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可造化弄人他还是被泠泠用空间转移偷走…….
很显然此刻的自己正是扮演了那个男人的角色
可是杜亦羽不明白为何后來那个男人收他做徒弟的时候要装作根本就不认识他呢
幻境会将这段他根本回忆不起來的记忆再现是不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东西是…..和那个男人有关吗
只可惜那种潜意识里的东西根本无从揣测
被泠泠偷回的时候他刚刚一岁一岁的孩子正是天真活泼的时候可雷明德一伙人却强迫他体会到了人世的险恶与无情
只是因为感到了他体内蕴藏的潜能雷明德便在他3岁时砍掉了他的右臂;只是为了让他听话便在他体内下盅;只是为了要让他自卑让他不敢反抗他从小就受尽侮辱而他的地位甚至还不如那些被雷明德抓來的‘徒弟’
沒有欢笑的童年令他变得沉默寡言
如果他沒记错大概是在十二岁的时候夏朝渐渐昌盛强大人们拥戴虞舜天授画尸人的势力渐渐遭到排挤于是雷明德为了拓展势力决定刺杀随后继位的大禹搅乱夏朝的统治
但杜亦羽却在最后的围堵中放过了大禹虽然受到了重罚差点死了但他不后悔因为大禹让他看到了―――这个世上除了杀戮还有许许多多别的东西
还有一次似乎是十八岁上下泠泠戏弄他一样的亲了他一口于是他被爱德用刀一下一下的在他的脸上割了十八刀刀刀见血
杜亦羽清晰的记得自己在第一世的时候是如何的憎恨着所有的天授画尸人憎恨着这个存在
终于在他二十二岁的时候刺杀雷明德失败而他死在了那足以融化岩石的烈火中
周围的景象蓦然停止自己已经站在了一处农家小院中不远处一个纯真美丽的少女正在擦着额头的汗水笑颜如花汗水如珠眼波清澈而杜亦羽的瞳孔却在瞬间收缩
他知道就在几分钟后方文士那三个徒弟便会來劫走他唯一爱过的女孩――小蝶并将她变成那种恶心的大蚯蚓來攻击他
这是他第一世犯下的错误错在太过天真以为死可以带给他解脱
他的天真害了这个无辜的女孩这是他不可饶恕的罪孽
他在第一世的时候只知道恨只想着杀死雷明德或者杀死自己除了恨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去想所以当他被雷明德杀死的时候根本沒有想过等他再转世的时候那些人完全可以在他未恢复记忆之前再次控制他
不同的是这次先找到他的是方文士……
杜亦羽攥紧拳头如果现在出手是否可以救回小蝶他原以为自己早已淡却了这份痛苦但现在他才知道痛苦沒有淡化只是深埋起來即使他明知道眼前的是幻象可那种身临其境的真实还是超乎他的想像那令他五脏具焚的痛楚依旧是那样的猛烈
他知道般若幻境正在利用他所有的痛苦回忆一点一点的剥蚀他心灵的壁垒然后再给予致命的一击他知道自己需要冷静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自己早该不是当年的那个天授了
然而随着他意念转过眼前的景象突然一抖一声绝望的尖叫划破空气下一刻杜亦羽看到了小蝶的双眼――充满了痛苦、惊惧、绝望和愤怒的双眼
小蝶被压在方文士的身下那不断被冲击着的柔软白皙的身子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止不住的颤抖起來这一幕曾让他体会到了比死还痛苦的情绪
脱骨化虫法自始至终都充满了恶心与恐怖为了能够让一个活生生的动物完成脱骨化虫首先就要生剥其皮、剔除其筋再将剥皮去筋的动物整个泡入脱骨水中令其骨肉分离这些步骤做完尽管肉体早已死亡但那动物却会因固魂咒术而无法真正死去最后便是利用咒术硬将骨、肉、皮和筋安回原样再用法术控制其灵魂这样在施法的时候那个动物才能轻易的脱骨移筋化为巨虫
而小蝶是方文士第一次将这疯狂的法术用在人类身上
“混帐骆宾收起这该死的幻境不然我必叫你生不如死”杜亦羽在试了几次都无法触摸到眼前得幻象后再也忍不住对天怒吼
而山谷中得那个天授听到杜亦羽喊出他的名字沒來由的心里一阵紧张既然已经猜出他是谁了那么他便更不敢放过这个恶魔了
剥皮的过程血腥而残忍小蝶早已不知昏死过去多少次而杜亦羽却只能站在那里除了强迫自己看着眼前的一切以此來惩罚自己之外便什么也做不了突然杜亦羽张嘴突出一口污血染红了如雪的白衣
难道今日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啊~~~~~~~~”幻象中早已沒了人形的小蝶被投入脱骨水中的惨叫便犹如九天霹雷一样打在他的心头眼前再次浮现出化为巨虫后小蝶的那双痛苦和绝望的双眼一滴眼泪无声的滴入他的心湖然后他的身上便再次泛起柔和的却可以毁灭一切的白光
辟啦啦
就在这时一声仿若玻璃碎裂的声音带着止不住的回响充斥着整个幻境然后一道七彩的光芒划破天空落在杜亦羽身前一米处那阴云笼罩的天空随之出现一道裂缝而裂缝中竟射入一抹阳光
那阳光洒在杜亦羽身上渐渐温暖着他那冰冷的身心身体的抖动渐渐平息他悲痛的闭上双眼身上的白光却渐渐消退而去不错一切都已是过去……他决不能再因愤怒而失去判断力等他再睁开眼來清目中已不再充满愤怒和杀意
天空得裂缝越來越大一朵白云浮过鸟鸣声渐起外面竟然已经天亮了
看着眼前那像融化得蜡纸一样开始扭曲得幻境杜亦羽的嘴角竟扯出一个苦笑只是到了这里便不成了吗看來自己并沒有想像中那样的坚强啊……
“喂你们俩沒事吧”随着幻境的淡化杜亦羽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不远处的孟久
“还活着”杜亦羽突然觉得好累那是他从未在人前展现出的颓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似乎已经将孟久当做了朋友
“咦不是说还有一个小子吗”一个白影自更远处的灌木丛后跃出翻身化为人身
“我在这”净月话音方落马海便自一旁的树上爬了下來满脸又是汗又是土
孟久忍不住问马海“你怎么上树了”
马海的苦笑道:“被僵尸追的一急我就爬树上去了”马海虽然在笑可眼中却藏着一种悲哀小时候父亲喝醉了便会打他现在父亲却又变成僵尸回來打他……他原以为随着父亲的死他早已忘记了儿时的痛苦……
孟久定睛又看了马海一眼他不是好奇马海为何会上树而是奇怪身在环境中他是如何攀上现实中的树木马海被孟久看得有些别扭不自在的擦了把汗额头便有一些已经干了的血迹显露出來隐隐透着一股子力量孟久眼神一亮嘴角便露出一丝笑意随之看向一旁靠在树上的杜亦羽阴阳怪气道:“这法术需要消耗不少力量吧”
杜亦羽冷哼一声沒有回答而孟久则笑着拍了拍马海的肩道:“你小子只要从现在开始不洗脸那便是终生受用不尽了”说完便在马海一脸诧异的神情中哈哈笑了起來
如果不是为了给马海做这个结界杜亦羽本该能打破这个般若环境的吧那家伙还说自己不是好人吗哼哼….
而净月看着被孟久笑得颇不自然的杜亦羽眼神却是有些复杂
“唉我说刘队诶刘队”在马海和净月互通了姓名之后孟久突然想起刘东却不免诧异一边叫着一边往远处的灌木丛走去
孟久拨开灌木丛的瞬间整个人就是一僵双脚好像钉在地上一样动也动不得然后他陡然转身叫道:“宋肖不见了刘东被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