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还是黄毛的那几句。
――老子就他妈踩了一脚他的鞋。
――妈的他就不是个正常人,正常人谁往黑巷跑?就他妈想撩架呗。
――他那样子都不知道打过多少架了。
――你们同个学校的?这人应该早就被开除了吧?
黑巷就是当初黑网吧的那一条后巷,司谣才知道,平时安宁巷的小混混经常会在那里解决私人恩怨。
一个穿着干干净净的高中生就出现在那,某个路过的混混脚欠,踩了一脚人家的鞋。
以为捏的是软柿子,没想到自己招了活阎王。
差点就去见真阎王。
黄毛提起来的时候,脑中浮现出那个高中男生狠戾的样子,表情阴沉又后怕。
司谣又想起那天她问的:
――如果喜欢上一个可能有精神疾病的人,应该怎么追比较好?
――快跑。
趴了好半天,司谣泄气地把脸埋进被子。
可是她一开始就知道简言辞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还是……
司谣顿时跳出自己那天,被他擦眼泪那个画面。
谁让他!到处!蛊惑她!
不知道这人这几天都在干什么。
回了家,应该还挺开心的,吧。
突然就想,给他发个消息。
司谣戳开手机,措辞了下,敲字。
司谣:【学长,你睡了吗?】
.
回延清的第二周,少见的,延清下了第一场雨。
清晨,雾雨蒙蒙。别墅外的天色阴沉沉压着。
离高考只剩三天,谁也不急,家里的佣人反而是最小心的。
女人轻手轻脚上楼,敲了敲门,低了声说:“阿辞,吃早饭了。先生太太在等。”
“好。”
简言辞早就醒了。闻言搁下了笔,进卫生间洗漱。
昨晚也没有睡着多久。
早饭桌上,宽大长桌上的摆碟丰盛精致。桌边坐着三个人,互不打扰,吃得很安静。
一顿饭,只有偶尔发出的碗勺交碰声。
简经申从外交官的位置上辞职这么多年,还保留着一早听新闻的习惯,直到一顿饭吃完了,才摘下耳机。
他问旁边妆容得体的女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侯敏岚用毛巾擦了擦手指,笑回,“晚上还要去一趟西雅图。”
简经申点了点头。
又是一阵的静默。
现在夫妻俩虽然经营方向不同,但都在从商,却还一如既往,没有什么话可聊。
直到侯敏岚问:“阿辞,过两天是不是要考试了?”
一直缄默的简言辞才接了话:“从七号开始。”
简经申也询问:“自己有把握吗?”
“嗯。”
“等你考完试,来我公司实习看看。”简经申提议,“有时间吗?”
简言辞笑:“我想先在律所实习一段时间。”
知道儿子保送的是法学专业,简经申也不勉强:“也好。”
“既然要念法学,再修一个经管吧。”简经申问,“能行吗?”
简言辞“嗯”了一声:“我心里有数。”
简经申又点了下头。
其实夫妻俩对这个儿子都没什么过问的必要。生在这样的家庭,简言辞从小也独立,每一件事基本都做到了完美。无论性格还是能力,都让两人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