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不识好歹 第22章
“你平时表现的可不是这样。”
“会吗?”
他终于直奔主题,生硬地别过脸:“是大人要我来,我才过来找你的。”
不过,那条裙子,她也就只穿了那一天。有钱人的礼服重复穿只会凭空掉价。
琉璃灯并不是当天做了就能出成果,他离开时,秘书到门口来接他,也就只是一条地下通道的距离,刚好他出来吃晚饭,顺路就来天堂手作店一趟。齐孝川手拿外套出来,不动声色侧头示意了一下里面,女初中生中为首那个也做好了,正百无聊赖看着时尚杂志。
“认识吗?”齐孝川随口说。
秘书微微眯眼,仔细打量着问:“是谁?”
“之前我们不是跟池氏谈过?高枫的女儿。”必要的时候,齐孝川的记忆力总是好得没话说,文字、图形、人的长相,即便时隔多年,就连场地的布置都能记得一清二楚,实在是让人怀疑启蒙时期是《冒险小虎队》系列丛书十级学者的程度,“我听到她们叫她高洁了。而且校服上的校徽也对得上。”
“怎么?因为跟高枫谈崩了所以要绑架他女儿?我准备好了,随时待命。”
“有替我坐二十年牢的觉悟再说准备好了,不然还不如通宵去把《重案六组4》第31集 多看几遍。”他把传递过消息的手机直接按到秘书怀里,“聊不了公事聊聊私事,有的人也吃这套。总不能每次投标一点进步都没有。”
物业也好,城市管理也罢,往常对这一代管理都很严格,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天的地下通道里竟然有乞丐正在乞讨。年纪不大,身材瘦小,灰头土脸,遍体鳞伤。
秘书多瞄了几眼,倒也只摇摇头叹气:“有手有脚,做什么不好,非得做这个。”
“可不是吗。”
起初他还没反应过来,毕竟齐孝川并不是喜欢闲聊的个性,甚至偶尔会在职员寒暄时突然打断,自顾自开始说正事,堪称气氛杀手。
回到公司,差不多只略作调整了一会儿,就到了与访客见面的时间。之前齐孝川被动交换过微信、主动送了条刺绣还被嫌弃的年轻女性不是继承人,她的哥哥才是。
苏逸宁风华正茂、仪表堂堂,尽管在齐孝川眼里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人模狗样,却也阻挡不了部分职员过于没出息的关心。和白手起家走到今日的齐孝川不同,他是含着金调羹出生的那类人,学历系远渡重洋而来,礼节礼貌透着傲人的骄矜。直到见面结束,他也一口都没动过咖啡。大概是嫌弃品质不好,齐孝川不知道,同时不怎么关心。他已经伺候够少爷小姐了,如果暂时的的确确能带来利益,那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相互了解就很好。
那一天是要去探望父母的日子,齐孝川按时下班,进电梯前明确听到办公区域有下属发出了过年般的赞叹声。
假如放在平常,多多少少内心会发出“啧”一声的感慨吧。然而,那一天的他却想,大家能偷偷懒享受生活也不错。
其实他也经常感到疲倦。
累的感觉就像滚烫的水,沿着干裂的缝隙渗透到灵魂里,这种病态的温暖能够给他海市蜃楼般的安全感。
骆安娣从不这么想,她喜欢惬意的时光,慢吞吞地做任何事,搞砸了也只无奈笑着微微叹息。齐孝川不喜欢她,甚至觉得她很麻烦,但他并不讨厌和她在一起。
他在离家还有一公里的地方下了车,裹着毛毯对司机说“你也回去吧,最近辛苦了,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对方受宠若惊,尽管也有过半秒钟怀疑老板被鬼上身了,但那又如何,有假不休的人才是真的疯了,因此道过谢就扬长而去。
妈妈是他大学毕业后才做的肾移植手术。父母都是AB型血,他却是O型血,就因为这个,当时在医院里,护士用微妙的眼神打量了他们好几圈。错觉又回到小时候,父母带他到医院体检,看到身上的伤痕吓得不轻,差点以为在现实生活中遇上虐童。
然而现实总比以为的更夸张。
为了合适的□□,周翰耀成从中奔走了很多次。坐在医院走廊上,他问起来的时候,齐孝川仰着头,盯着天花板上白色的缝隙说:“我不是我爸妈亲生的。”
“这想也知道了。”面对他的搪塞,周翰耀成仅仅只是苦笑。
“我几岁的时候被拐了,换了很多个城市,忘记了家在哪里,也不记得亲生父母是谁。就这么跟着到处乞讨。”
“……”
“为了能博取同情,就在身上弄出伤痕来。等伤好了,又重新做新的。一次又一次的。没被砍断手脚已经很好了。下雨天要不到钱,不多费劲一点要不到钱,遇到的同行多了也要不到钱,那种时候就被打。”他斜靠在椅背上,侧脸没有表情 ,“烦都烦死了。”
周翰耀成望着比自己年幼二十一岁的男孩,一时之间陷入沉默。
齐孝川反而轻笑,回过头来,笑着说了这样的话:“不过,人真是很坚强的东西。我现在也没留多少疤,慢慢都长好了。怎么会这样呢?其实人根本不会受伤吧?不舒服,困和饿,累和痛,可能都只是幻觉。”
后来想起来,那个秘密,他只告诉过这一个人,而这个人把它带进了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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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齐孝川接到一个电话,乍一看没有备注,本来不打算接通,结果对方继续打来。第三次时,他才接通,对面传来略显陌生的声音,颇为聒噪单刀直入地问他:“吃了晚饭没有?”
不是,你谁啊……虽然很想这么说,但他还是下意识作答:“还没吃。你是?”
“我是仲式微,”虽然长着那样一张毛子脸,但仲式微说起话来一点俄罗斯血肠味都没有,“我们今天才交换的号码。”
“我没跟你交换号码。”齐孝川耿直地回答,语气平淡,一边还帮爸爸把沙发上的床单叠好,“是你在我填顾客信息的时候硬凑过来看的。”
仲式微说:“你都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这么爱计较?我打给你,是对你的认可,也是专程来跟你分享情报的。你不是才和安娣遇到没多久吗?她的事,肯定知道得不多吧?行,不想听就算了,我这就挂――”
“你说。”齐孝川起身,替妈妈顶过熨烫的工作,手机夹在肩膀和侧脸之间,倾斜着脖子开始熨衣服。
才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年轻男生没忘记挖苦一番:“哦!耳朵一下就竖起来了!”
他的表现得很不耐烦,但却丝毫没有挂断通话的意思:“快说。”
仲式微说:“你周末有空吗?”
齐孝川立起熨斗,边用喷雾往衣服上喷水边问:“你不会要找十几个壮汉套麻袋把我打一顿吧?”
“你有病啊!”仲式微在听筒那端翻了个白眼,“到时候一起吃个饭吧。”
齐孝川淡淡地开口,语气波澜不惊,措辞有条不紊:“你要是能给我弄个八位数起步的项目来,我倒是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