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隐约传来了一声笑,像是有人忍了半天没忍住一样。
霍陵抬眼看向旁边高大的树木,明三随着几片树叶跳下,落在了马车旁,跪地请罪:“明三知错了。”
霍陵冷冷地看着她:“笑什么?”
明三:“……没、没什么……”
不敢说,怕有人恼羞成怒。
第二日照常赶路,只是随行里不见了明三,一问才知道明三被打发连夜赶去兖州做准备了。
云珠遗憾,哎,不能借她那匹温顺的小棕马了。
再往前走天气越来越暖,终于在路边的迎春花全部盛开的时候赶到了兖州府。
兖州靠近边关,整个城镇都有着古朴的气息,隔着大概一个州府的距离,有一片巨大的密林,密林过去就是南疆国,南疆善虫蛊。
近几十年来,两国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偶尔有一些来往贸易。
然而这只是表象,根据密探的消息,南疆近来似乎有些动乱,不时会有些猫猫狗狗试图混入兖州府。
镇南大将军秦司横带领二十万大军镇守此地,就驻扎在府城不远处的绵山县,那个县城早年遭过灾,百姓几乎全部搬离,这么多年下来,可以说是只有士兵居住了。
明三连同其他人已经安排好了住处,是个四进的院子,干净整洁,连大门上写着“安夷将军府”的牌匾都是新挂上去的。
马车刚一停稳,霍陵扶着人下来,轻声叮嘱道:“我要先去找秦将军,你跟明一她们熟悉下新宅邸,我晚点回来。”
刚到陌生环境,琼华本就不安,一听他要走,立马拉住他的衣袖,“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不想他走,可也明白他是有正事,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只是问他回来的时间。
霍陵看出她的不安,看了眼天色,道:“天黑之前一定回来。”
说完冲明三使了个眼色,明三立马过来扶着琼华说道:“郡主先洗漱一下,等你洗漱完了睡一觉,一睁眼主子就回来了……对了,咱们新家还有好多事情没安排好,郡主你得一一过目呢……”
琼华迟疑了下,松开了霍陵衣袖,“那你记得早点回来……”
“嗯。”霍陵朝她点头,对明三道,“扶郡主回去休息。”
等人进了大门,才上马扬鞭而去。
天黑之前回来,确实是赶了些,但已经承诺了,没办法,只能辛苦辛苦马儿了。
绵山县军营里,将军夫人魏琴正守着昏迷不醒的秦司横,旁边还有两人焦急地来回走动,是副将展逸与先锋孟尚。
半晌,展逸一跺脚,道:“等不了了,我去南疆捉个蛊师回来!就不信治不好将军!”
他说完,拔腿就往外走,没走两步就被魏琴喝住:“不准去!你还嫌现在不够乱是不是!若是因你冲动引起两国纷争,你让横哥怎么面对百姓?”
“大嫂!那你说怎么办!”他指着床上躺着的如熟睡一般的秦司横怒吼,“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将军睡死过去吗!”
魏琴脸色一白。
“行了,你怎么跟大嫂说话的!”孟尚一巴掌拍在了展逸肩上,把人牢牢按在原地。
这一巴掌用力很大,把展逸拍得肩膀一歪,他人也清醒过来了,对着魏琴呐呐道歉。
魏琴摆了摆手,给床上昏睡中的人掖了掖被角,垂下眼眸道:“再等等,京中来信说有人来了,会有办法的……”
展逸又要张口,被孟尚一施力阻止了。
军医都说这是南疆蛊毒,对此束手无策,京城那富贵地来的人,能有什么办法?
两人都这么觉得,但不忍说出来,就当是个希望吧。
这时,屋外有少年人喊着:“阿婶,京城里的人来了!他来了!”
屋内几人同时诧异抬眼,就见秦桥领着一个神色冷峻的劲装男子快步走了进来,面上带着欢欣道:“就是他,霍陵。”
展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冲着秦桥皱眉:“怎么直接带过来了?核实身份了吗?”
霍陵不语,从怀中掏出信物递给了他。
“你懂蛊术?”魏琴见他俩核对过信物后朝自己点头,这才开口问道。
“不懂。”展逸闻言就要暴怒,又听他冷冷说道,“不过有办法。”
说着,他走到床边,按上了秦司横脉搏,顶着周围三大一小或警惕或期待的目光,又看了看对方眼睑和耳鼻,道:“是毒蛊,前期不显眼,时间越久沉睡时间越长,最后会直接睡死过去。”
“废话!”展逸很暴躁,觉得他说的这些都是没用的东西。
魏琴却两眼发光看着霍陵,确实如他所说,前期的异常只有她这个枕边人知道,直到后来越来越严重……
“有办法吗?”
“有。”
屋内几人又惊又喜,就见霍陵点了秦司横胸口几个穴道,道:“拿些烈酒过来。”
“这……”魏琴有些为难,军中禁酒,除了大日子基本不准饮酒,更别提烈酒。
“我去买!”
展逸才说完,霍陵也想通了这点,道:“没有的话就兑点盐水过来。”
这倒很容易有,一大碗盐水灌了下去没一会,就见床上人脖颈处有细小的蠕动,秦桥年纪小眼尖,立马叫了出来:“快看!”
“让开些。”待人让开了,霍陵扶起人,往他后背猛地推出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