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言情美文 庶女无敌:挡我者跪

第九百二十八章.合作

    再者,就算公良文轩还是曾经的位置,他也要恭恭敬敬的对着云霓裳行礼。

    昌平郡主乃为君,臣子永远只为臣。

    “郡主愿来赴席,在下不胜感激。”公良文轩半跪下来,轻轻坐着。

    这里的隔间是二层,窗外清净宁人,寒风在烈日下带着温和的暖意,一眼望去,尽收眼底的满目苍翠,窗格之处的几盆碎花像是铺垫着外面的无际。

    这一处小隔间乃是清苑楼最高的规格,若非云霓裳前来,也绝不会开启。

    乃是第二层的最顶端一间,一路走过去,地面满满铺上了云锦色的薄毯,绵软舒适,隔间的小门用的是雕花红木,未曾走进,就能闻见淡雅的清香,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用着珠玉碎石一缕一缕的悬缀在空中,风动,像是铃铛一样轻轻吹起,清脆入耳,过了珠帘,又是一个屏风,尽数都是用着金丝一针一线绣上去的,是一副百鸟朝凤图。

    小隔间内的四个角都制着银耳琉璃银囊香炉,淡淡香烟从四个角落凝聚在屋内,味道香甜,清闲扑鼻,心旷神怡,伴着窗外的风,将香味吹散。

    “今日公良大人邀我前来,不知所为何事?”云霓裳道。

    公良文轩一笑,侧光散落在脸颊,虽然有些消瘦了,但是已经俊容华美,若为女子,怕是要让这京中一众的女子黯然失色吧

    他将手中的扳指轻轻放下,声音温和:“郡主不必过虑,今日在下前来,一则不为朝政,二则不为私欲,三则……”他一笑,手下轻轻扭转着扳指,上面的雕刻的花纹正对着云霓裳,云霓裳一眼就看见了,这是太子曾经佩戴过的,但是公良文轩却笑笑道:“三则与太子无关。”将太子曾经赐予的扳指卸下,足见诚意。

    云霓裳不动声色的一笑:“大人的帖子可是以太子府送出的呢。”

    “在下乃是戴罪之身,若是私下相邀不免令人多想,也怕郡主不欲理会。”他失笑道。

    云霓裳屏气:“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公良文轩微笑道:“郡主聪慧,想来也知道在下以此相邀的目的为何了,清苑楼……不愧是京城第一酒楼,名副其实,虽少有来往,却也常听官僚同伴相谈于此闲坐,今日却是得了空隙。”

    他手下轻轻抹着茶杯盖,茶叶的浮沫被吹散,小小的松石绿釉杯在他手中显得那样娇小文雅,他继而再道:“但也不知哪些多嘴多舌的人却凭空污蔑清苑楼不顾枉法笼络学子聚以贤才收为己用,如此话声真是可笑。”

    说道前半段的时候,云霓裳瞬间心中一紧,连着呼吸也顿住了,脑中刹那间也慌了起来,她眸中的一抹失神被公良文轩快速铺捉到后,公良文轩才将后半句话说出,云霓裳心中冷笑一声,但面上却似如春水含情:“如此造谣生事之人,都是我管理不周了,这种污言秽语落入大人耳中,还望大人见谅。”

    天下贤臣,笼络者只能为君者,为天下所用,不可有半分偏移,更何况是科举的学子,自要清正自白。

    云霓裳知道清苑楼私下是有过如此作为的,其中一些都是得到了她的许可,但是被这样赤裸裸的说了出来,若是直接奏明官府圣上,就算不是大罪,但也够她吃一壶了。

    舞弊营私趋附贤才,朝中大忌。

    但是公良文轩的后半段话已经表明了态度,留有余地。

    看似温和,看似没有丝毫的在意,一方面是为了不逼人太甚,另一方面恐怕就是为接下来的话做铺垫了。

    公良文轩已经说到这一步了,要是云霓裳还猜不出接下来的意思,那也不必在这里坐着了,云霓裳一笑:“大人也莫要误会,小女开清苑楼,不为名利,只为自己偶然前来,有一幸得之处,安静清幽。至于清苑楼于科举一事上,不论如何作为,皆会以朝廷为主,以官家为上,我即为郡主自会为此做表率。”

    公良文轩道:“郡主海涵,雅量博广,若是人人能如此想便也省了太子殿下不少事了。太子这段时日因为科举一事苦恼万分,更是百般纠结。”

    云霓裳微微一笑:“殿下获命于圣上,为科举一事劳心劳力,乃是天下人表率,为主东宫更是皇家天威,如今科举初试即开,殿下劳碌令人佩服……”她话声一顿,低声淡淡道:“若是能为殿下解忧,才是大德。”

    “郡主此言与在下同虑。”

    “哦?”

    “今日在下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云霓裳微微斜靠着,终于听到内容了,她将手上的茶杯放下,目光扫光那枚扳指,提起精神,垂睫谈笑:“大人请说。”

    “如今科举学子于京中聚集,人数众多,于京中而言,虽是善事,但却也平白添了压力,如今各地的客栈酒楼茶馆都已是人满为患,相存者甚少,学子偏居于南山荒郊,令人唏嘘,太子殿下更是百感交集,自恨无余力所助,又惭愧与委屈能人志士困局于田野。”

    “殿下仁心,霓裳自愧不如。”

    “今日前来清苑楼,却发现楼内空旷,少有住人,可惜,平白浪费了,却不知郡主是作何打算?”

    云霓裳手下不经意间将帕子捏紧了,但依旧笑一声:“若依大人的意思,该如何呢?”

    公良文轩弯唇一笑:“若是笼络天下学子,自当有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之感,但事实并非如此,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尽力而为,如今学子众多,应当择优而选。”

    “择优?”

    “不瞒郡主,在下已经将各城前往的学子上佳者早已统计好,此为名目,郡主过目。”

    公良文轩从袖中将纸张掏出,缓慢放于矮桌上,微微泛黄的纸张上散落的留着墨痕,在窗光照射下,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云霓裳抬眼,手下并不动,她一笑:“大人这是何意?”

    公良文轩一笑:“郡主为民解忧,自当被人牢记于世。”

    “大人过谦了,只是这名目我却……”

    公良文轩打断道:“郡主不妨想想,如今不论清苑楼如何,都是京中顶端,但如此也并非未曾有对手,聚福楼……宸王妃的聚福楼前些时日得了雅名,一场诗会轰动满京,落得善名,更是连圣上都已在朝上嘉奖提起,如此厚待,不愁将来不做大,聚福楼背后靠的是宸王府,有如此能力,但在京中本就是官商相连,难以分割,清苑楼如今虽有郡主做主,但依旧单薄,如今太子殿下有心扶持,殿下虽未出声,但在下跟随殿下多年,自是了解,也应为殿下分忧。”

    他话声落到一半,自嘲的笑了一声:“都是当初在下被蒙蔽了双眼,惹得宸王府不快,如今也本不该提。”

    这一大段话告诉了云霓裳几层含义。

    第一,不论清苑楼做不做此事,京城中的酒楼不在少数,明浊雅地,也是从来不缺,若是他相扶持任何一个,清苑楼和聚福楼都不是对手。

    第二,此事太子殿下并不会多管,一切都是他公良文轩的所作所为。

    第三,公良文轩与宸王府新仇旧恨永世难消。

    云霓裳在心中默默思衬,不得不说,她动心了。

    就算公良文轩不来说这番话,她其实也早已开始以清苑楼为准,欲意笼络了学子了。

    本身还有顾忌,觉得与此人相商,又同与虎为谋有何区别,但是一想到公良文轩的死对头是宸王府,瞬间心情爽朗,连着那层隔阂都少了一些。

    她厌恶宸王妃,憎恨谢轻谣。

    如今有一个人和他处在同一面,对立与谢轻谣,是好事。

    但是云霓裳也没有被感性冲昏头脑,她知道此事的利害轻重,于是一笑:“大人为清苑楼考虑不胜感激,不过……如今清苑楼不论是否有所作为,都无太大干系,日后总有出路,若是做了此事,便是成了,似乎好处也不足以遮掩风险。”

    “郡主的意思在下明白。此事虽是在下出面做主,但却有太子的允诺,不论日后如何,清苑楼便是太子背后的忠股。另外,郡主如今在京中,不论何种愿望,在下皆可承诺。上至皇亲贵胄千金万两,下至贫民百姓礼法存伦,只要日后郡主开口,在下必当为郡主所愿。”

    云霓裳心中笑了。

    为她心中所愿?

    她心中所愿,他人又怎可知?

    她轻轻扫去,只见公良文轩端起茶杯,遮住唇角一笑:“不该存在的人就应该早些消失,反居其位的人也应早些退位。如此,上矣。”

    云霓裳一愣,身子一颤抖,看着公良文轩的眼神,摄人心魄,她突然觉得有些窒息,自己像是一个透明人一样,被扒光了让人看,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在公良文轩目光的注视下,云霓裳心中先是在打鼓,缓和了好久,她的眼神落在了那张纸上,还在犹豫该不该抬手接过,一旦接过这便是无退路可走。

    她不想忍了。

    背井离乡,备受苦楚,远去云南,久经筹谋回到了京城,物是人非,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心意,她一步步的谋算,都为的是公良文轩那句话,不存在的人和反居其位的事。

    她努力的所有,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如今若是有人能相助一把,不仅省了许多事,还有了靠山。

    这是好的一面。

    但是她也知道一旦接过手还面对的是什么。

    这个靠山安全的时候是锦上添花,如虎增益,但若是落了难,只怕是泥沼深潭,自己想要拔出来都难。

    云霓裳还在犹豫中,却见公良文轩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将纸张挪移过去,并有一丝玩味:“若是郡主连这种事都不敢做,又何苦从云南远归呢?成大事者,有舍有弃,艰险自是不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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