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月背过身去,名字,叫什么好呢?哎,有了。
“在下卢言。”卢月拱手道。
花容卿痛快地笑了起来,“言兄这边请。”
入眼是一张案桌上,上面放着一古筝。
“你还会弹古筝?”卢月好奇道。
“不过会一点,卢公子请坐。”花容卿邀请卢月坐下,他取过茶杯给卢月倒了一杯茶水。
“卢公子,尝一尝,这是雨前龙井。”花容卿端起一杯朝卢月示意。
卢月端起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只见入口微苦,过后却留香在唇齿之间,令人回味 无穷,“好茶!”
“哦?卢公子也精通茶艺?”花容卿眉头微挑,嘴角牵起一丝弧度。
“不敢,不敢,是粗略懂一点。”卢月笑得很是谦虚,转眼面色微变,“花公子这茶是煮过二遍的旧茶吧?东家以旧茶待客,不知的人还以为这醉宵楼的生意坏了呢。”
卢月目光别有深意地看着花容卿,这个花容卿莫非是想试探她?
花容卿嘴角牵起的弧度,微微一僵,看着卢月的目光徒然一变,“哈哈哈”只见他无比畅意地痛快大笑了起来。
卢月眼神就像看疯子似的看着花容卿,心中不由纳闷,这人莫不是脑子不正常,这有什么好笑的?
“好!”花容卿停下了笑声,朝着卢月鼓掌,“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卢公子果真是人间龙凤,难得一见的翩翩公子。”
卢月嘴角尴尬地露出一丝笑意,“花公子过奖过奖。”
只见那花容卿击掌一响,连忙有人上来端下去旧茶,换来新茶。
花容卿重新倒了一杯,递给卢月,道:“我本无意戏耍卢公子,还请卢公子莫见怪。”
他端起差别微微朝卢月一敬,两人一起饮茶谈乐。
两人闲聊了一会之后,卢月正想着该如何向花容卿开口时,便听到花容卿道:“卢公子此次来找花某,想是遇见了什么难事,卢公子不必有所顾虑,可说给花某听一听。”
卢月便道自己只是想找一个地方,可奈何怎么也找不到,便想来寻求醉宵楼的帮忙。
“原来是这样,敢问卢公子想找什么地方?”花容卿沉吟片刻道。
“灵宝~”卢月眨着眼睛,目中泛着希望的光。
花容卿一听到这名字,猛地一愣,他的暗局汇聚天下情报,他怎么好似没有听过这个地名。
卢月见花容卿嘴里念叨了一边灵宝这个地方,暗暗摇了摇头。
“怎么了?”卢月狐疑地盯着花容卿。
花容卿摇了摇头,“卢公子所说的地方,我确实不曾听闻过,不过我可以让他们查一查。”
“好。”卢月眼神闪过一丝喜悦。
花容卿见卢言这样高兴,他眼角闪过一丝兴味。
两人说好三日后碰头见面,约好的日子,卢月心中这才放下心来。
花容卿取过古筝,手在古筝上试了两下,笑道:“卢公子若不介意,听完在下这一曲再走,如何?”
卢月瞧着那勾魂邪魅的笑容,脑子一迷糊,便点了头。
答应之后,卢月却心中有几分后悔,这绿儿在外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等急了?
卢月脑袋中的杂念,随着幽幽的琴声,消失不见。
那一声声悠扬绵长的琴音,无不在吸引着卢月的耳朵。
她感觉自己就像走近一片迷雾阴郁的竹林,一层层的雾气忍不住痴缠着她,她脚下不由自主地开始向前跑去,眼前的雾气忽然随着琴声散开,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水汽和草木的清香。
非常好闻。
卢月深深地吸了一口,只觉得这味道实在是太让人舒服了,好像闻了之后,就感觉浑身舒畅,没有半点不舒服。
忽然,竹林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细如牛毛,细如针尖。
卢月开心地露出一个孩子般的笑意,伸手去接空中落下的雨,甚至笑得无比天真地伸出舌头去*舔。
花容卿嘴角微勾地看着面前的卢月,只见卢月闭着眼睛,嘴角露出傻傻的笑容。
案桌的香炉中飘出一股草木的清香。
花容卿手轻轻地拨动一丝琴弦,那墙壁上的水珠便像有了翅膀,飞了起来,盘旋在空中,时而高高坠落,时而低浮在空中。
卢月的梦境中,雨越下越大。
她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身上的衣服,渐渐地变得湿黏。
那雨滴落在她的睫毛上。
卢月觉得自己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她双手护着头顶,飞快地跑了起来。
一边跑,一边四处寻找,寻找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
忽然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黑兮兮的小木屋,那小屋子黑漆漆的,只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窗子,还有又小又破的门。
卢月奔跑的脚步停住。
她看着那小木屋,心中莫名竟觉得有些恐惧。
她看着那小木屋,心中莫名竟觉得有些恐惧。
一种天生对危险的铭锐力,就大草原上的羚羊,吃草时,耳朵时常竖起,一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飞快地奔跑起来,机敏地躲开狮子的捕猎。
此时的卢月心中忽然就有了这种感觉,心中有个无比坚定的声音在告诉她:不要过去,危险!
身后似有一股张力,来扯着她的脚步,卢月眉头微蹙,这种感觉让她整个人浑身不舒服,就好像全身被黏上了一种奇怪的东西。
雨突然变大,就跟落刀子似的,远处还传来滚滚的春雷。
卢月目光一变,转身朝大雨中奔去。
“嗡!”卢月的耳边伴着一丝琴弦的杂音,她撑着胳膊,眼神迷糊地瞧了两眼花容卿。
“卢公子莫不是听着我琴声睡着了吧?”花容卿声音透着一丝揶揄。
卢月闻言,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脸,她好像真的睡着了,好像还做了什么梦。
她敲了敲脑袋,记不清楚了。
卢月看了一眼这听雨阁,忽然一阵湿黏的感觉袭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再瞧着这四面黑黑的墙壁,卢月瞬间没有了之前的好奇。
总觉得这个地方太过于阴冷,让她想快点离开。
卢月站起身子向花容卿告别,花容卿嘴角微勾:“卢公子慢走,三日后见。”
“告辞~”卢月点头,转身离去。
待门关上之后,花容卿嘴角一松,慢慢溢出一丝血迹,他面无表情地伸手抹去,摊开的手掌中丝丝血痕。
他目光幽深,嘴角微抿,好一个卢月,好一个秦王妃,居然连他的醉梦令都奈何不了她。
他的醉梦令是天下失传的第三大邪曲,能为听者造梦,探听出听者最大的秘密。
自从这位卢月第二次上门之后,属于这个女人所有的事迹,他都了如指掌。
可他心中却甚为怀疑,几分试探,果然发现这个女人与之前的卢月行事作风相去甚远,那此人是谁?
一曲醉梦令,请君入幻境,岂知最后一击,却被此女子道破了天机。
门被推开,白爷急匆匆地进来,扫到桌上的古筝,再看到花容卿苍白的脸色,急道:“主子,你弹了醉梦令?”
花容卿闭着眼睛沉默不语。
白爷急忙从桌案下取出药捧起花容卿的手上药,“主子,先生说过主子不可再弹了。”
“她破了我的醉梦令。”花容卿睁开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平淡无波。
白爷的眼睛惊讶地瞪大,这天下还有人能破了主子的醉梦令?
东大街
“小姐~小姐~”绿儿摇了摇发呆的卢月,小姐怎么怪怪的?从刚才那醉宵楼出来,就一直沉默不语。
“绿儿,别吵。”卢月回想着刚才的事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时她醒来好似听到淅淅沥沥的下雨声,她还手摸了一把自己身上的衣物,不知是在那听雨阁呆久了,还是怎么样,她的衣衫竟然微微有些湿意。
她起身时,鼻底传来一丝淡淡的青木草香的味道,似乎是从那香炉中传了出来,还有那云板上的时辰,卢月估摸着过去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
这么一点时间,她就能睡得人事不知?
卢月心中纳闷,还有那花容卿,全身透着一股奇怪的意味。
一路上,卢月心不在焉,绿儿乖巧跟着。
两人也歇了逛街的心思,便直接回了秦王府。
书房
秦沐枫正在翻看府中的账册,小六子悄声进来,对着秦沐枫耳边一阵耳语。
他闻言,目光一变,站了起来,就往门外走。
小六子连忙跟上。
秦沐枫转脚跨进旁边的耳房,只见床上躺着一个浑身是伤的黑衣人。
他一见秦沐枫,就要挣扎着起来行礼。
“不必。”秦沐枫摆手阻止。
他眼神示意旁边的大夫先给人看伤,大夫摸了几把脉,“回王爷的话,这位小哥的五脏内腹都受到重击,幸得及时服下了珍贵的疗伤圣药,这才险险保住性命,要想完全康复,恐怕还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秦沐枫示意大夫下去开药。
“怎么回事?”秦沐枫冷着脸,竟有人打伤了自己的影卫。
床上躺着的人因为之前被塞了几颗救命的药丸,此时说话也有了力气,便一五一十把事情告诉了秦沐枫。
“你说王妃去了醉宵楼?”秦沐枫眼神闪过一丝疑问。
“是的~”那人虚弱地点了点头。
秦沐枫一脸深思,这卢月怎么跟醉宵楼扯上关系了?
他眼神复杂,,不由想起了一段往事。
大概在五六年前,天府城突然出现跟洺香楼能一较高下的酒楼,当时听闻那洺香楼怕生意被抢,暗地里使了无数的阴招,可那醉宵楼就跟一棵树一般,无比坚定地长在那里,但是洺香楼出了几次人命官司,便怂了胆,再也不敢找醉宵楼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