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是我的朋友。”卢月立马站起来笑着为孙掌柜解释, 便指着楼上的房间一用。
孙掌柜虽面露疑惑,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上了二楼,门刚一关上,李虎就跪在地上。
“你这是作何?”卢月伸手就要扶起李虎。
李虎却虎躯一震,跪地不起,张口道:“小人知因为吾事,牵连姑娘受累,自当羞愧不安,恨不能立刻自刎谢罪,可弟今身陷囹圄,待救出弟后,将命亲手送与小姐。”
李虎这一段话,让卢月内心感动不已,这更让她坚定了救李虎的弟弟,这样一个有情有义之人,想必他的弟弟品行也坏不到那里去。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卢月伸手把人扶起来。
“不过...”卢月话音一转,笑眯眯道:“我要你给我当侍卫。”
李虎闻言面上一怔,神色间划过一丝犹豫,还不待卢月再说什么,便定了定眸子,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宽厚脊背一挺“是。”
声音洪亮,信任之感油然而生。
卢月闻言勾了勾嘴唇,吩咐人坐下,问了几句李虎她弟弟的情况。
“嗯?这么说你确信那是你弟弟给你传得消息?”卢月眼露疑惑,就这样几句话,说不准正是那些黑衣人知道他们正在寻找李虎的弟弟,所以在暗中搞得鬼。
李虎从怀中掏了一个东西,递给卢月。
卢月接过来一瞧,一块脏兮兮的破布上扭扭捏捏划着两字,“灵宝~”
她左右翻看着,发现除了这灵宝二字,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灵宝二字听着也不像是地名呀?”卢月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李虎点了点头,“是的,小人自从得知了这是弟弟留下的东西,便翻遍了整个天府城大街小巷,也没有找到跟灵宝相关的东西,更奇怪的是这地方根本没有人听过。”
卢月一听这话,眼中某种精光越来越盛,他弟弟定是时时刻刻受到生命的威胁,便不敢贸然写出他所在的地方,那只好写一个相近的地方或是这根本就是一个字谜。
她拿着布条站了起来,灵宝,灵宝,卢月脑海不停地想着这可能会是哪个地方呢?
可惜卢月和李虎两人想了半天也没弄清楚这其中的奥妙,她担心出府时间太长,这要是让秦沐枫再抓住小辫子,那可就坏了。
于是卢月便和李虎约定二日后再碰面,李虎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卢月才晃悠悠地从楼上走了下来,跟孙掌柜一一告别。
孙掌柜目送着卢月和绿儿离去。
旁边的小伙计上来道:“掌柜,那是谁呀?用得着您老这样恭敬吗?”
“去去去,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别多嘴。”孙掌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大街上,绿儿追上卢月,小声道:“小姐,你不怕他们把你私会男人的事情传出去?”
“私会男人?绿儿,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卢月蹙眉,怪不得她刚才看见绿儿一脸担忧的表情。
“……”
她伸手瞧了瞧绿儿的脑袋,小声道:“这是我在九华寺救得那个人,你忘记了?”
绿儿这才一脸恍然大悟。
卢月无语地撇了撇嘴,再说那孙掌柜可是个老人精,她可心里明白着,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想那孙掌柜估计心中甚为明白,根本不需要她多言。
“绿儿,看那边有买烧饼的。”卢月扯着绿儿指着不远处的摊子。
绿儿一听吃的,瞬间脑子里什么都忘完了,哪里还想得上来追问卢月。
卢月回头瞥了一眼,绿儿不解地扯着卢月的袖子,压低声音道“小姐,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应该是她的错觉吧?她怎么感觉到身后老是有种奇怪的目光。
两人高高兴兴地买了烧饼,这才往秦王府的方向而去。
等两人进了秦王府后门,忽然一道黑影闪进了秦王府,几下越过树梢、屋檐,消失不见。
书房
秦沐枫面前展着一张画,他一边施展笔墨,一边听跪在地上的影卫禀告卢月的事情。
“救他弟弟?”秦沐枫停住手中的笔,打断影卫的话。
“是。”影卫恭敬答道。
秦沐枫神色微闪,嘴角微动,“继续跟。”
“是~”影卫躬身退了下去。
秦沐枫的目光又专注放在了画上,画纸上一推,笔下寥寥数笔,就勾勒出了一个人脸。
那人圆饼一般的脸被黑布遮挡着,只露出一双凶恶的眼睛,瞪如牛铃,眼神凌厉。
他露出的脸上似有一截刀伤,亲沐枫毛笔沾上浓墨,把那人的一只眼珠涂成黑色,笔下一转画成了一个黑色的眼罩。
秦沐枫停下手中的笔,眼神满意地看着纸上栩栩如生的人。
“小六子”秦沐枫扬声道。
屋外的小六子连忙推开门,“王爷,奴才在。”
秦沐枫等着纸上的画像干了之后,才把画像拿起来道:“把画像上的人找出来。”
小六子小心翼翼地接过画像,颔首道:“是。”
秦沐枫待小六子离去之后,他摸了摸下巴,眼神暼向桌上的未干的墨迹,此人如此穷凶极恶,恐怕上次卢月被追杀,与此人也有莫大的干系,不除此人,后患无穷。
秦沐枫正在凝神沉思,忽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吵声和哭泣声。
他眉头微皱,这秦王府的规矩什么这么松散了,竟有人跑到书房门口大声喧哗。
他站起身子,一把拉开门,只见门口跪着一个丫鬟,旁边的侍卫正在拉扯着往外拖。
众人一见秦沐枫黑沉着脸,加快了手中的动作,谁知那丫鬟一见秦沐枫,顿时又哭又挣扎,“王爷~二小姐病了,求王爷过去看看。”
秦沐枫伸手止住了侍卫的动作,“二小姐病了?”
梅儿含泪的眸子里闪过惊喜,连连点头。
“既然病了,不去给你主子请大夫?在这里哭什么?”秦沐枫脸上神色很是威严。
梅儿猛地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等看到秦沐枫脸色黒沉时,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她连忙磕头,“二……二小姐病得…很重,想让王爷去看看~”
梅儿吓得话都说不清,说得结结巴巴,反而来就是这几句话。
秦沐枫眉头蹙紧,抬步往前走了两步又顿住,指着旁边的一个小厮道:“去请大夫。”
“是”小厮连忙朝远处跑去。
秦沐枫目光定在梅儿的身上,“回去先照顾你家主子。”
“是……是”梅儿吓得慌忙告退。
赵清流的落梅小筑
躺在床上装病的赵清流,一听见屋外的脚步声,立马变成一个娇弱盈盈的女子,一身虚弱无力的斜靠在床头。
她脸色苍白,嘴里喊道:“姐夫~我好难受~”
帘子一掀,走进来一个身背药箱的老者,赵清流眼中一喜,这应该是姐夫给她请的大夫。
赵清流伸长了脖子,跟着大夫进来的是一个小厮,她一下子坐了起来,不顾众人讶异的眸光,掀了被子,“姐夫~”连鞋子都顾不上穿,直接跑到屋外去看。
“小姐~”一旁的梅儿立马跑着跟了出去。
赵清流看着空空的,没半个人影的院子,一脸呆愣任凭梅儿把她扶了回来。
那大夫给赵清流摸了摸脉,道:“这位小姐只是有点肝火旺盛,小人开几副药,吃了保准药到病除。”
那大夫说完便退了下去。
那小厮也准备躬身告退,他还要回去给王爷禀报呢。
“站住!”赵清流呵斥住了小厮。
赵清流一把扯下手中的镯子,下床一把镯子塞到呆愣中的小厮手中,语气冷冷道:“管好你的嘴。”
小厮低头看着手中贵重的镯子,犹豫挣扎片刻后,塞进怀里,躬身退了下去。
清溪堂
绿儿服侍卢月脱去外衫,搁在一边,又从水盆中拧好湿帕子,递给卢月擦手。
卢月递过湿帕,瞅了绿儿一脸喜色的面容,“你今晚怎么这么开心?”
“奴婢有吗?”绿儿嘴角的弧度扯了扯。
卢月点了点头,靠在床头,拿起一本书瞧了起来。
绿儿揉了揉衣衫的袖子,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姐, 奴婢是高兴,奴婢听说这清儿小姐午膳那会儿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请王爷去吃,可王爷都没去。”
绿儿说着就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卢月瞅着绿儿那高兴的样子,嘴角微微一弯。
“还有晚间就听说清儿小姐给气病了。”绿儿压低声音道。
卢月用书拍了拍绿儿的脑袋,好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绿儿笑着躲开,给卢月掖了掖被角,“小姐早点休息~”便退了出去。
卢月嘴角勾了勾,这赵清流还真是贼心不死,变着法的勾搭秦沐枫,还想着用一顿饭把秦沐枫招过去。
她轻哼一声,秦沐枫可是吃过了自己煮的饭的人,还能看上她那点?
卢月书扔到一旁,双手垫着脑袋,只要一想到赵清流听闻秦沐枫在她这儿用过膳食的消息,不知道那赵清流有没有被气的吐血?
她一想到这种画面,就忍不住想笑...
嗯?这是什么东西?卢月的手触碰到一块冰冰凉凉的东西,拿到眼前一看,这不就是那醉宵楼的什么问路牌子吗?
她自从醉宵楼回来之后,一不留神,这牌就再也找不到了,她还以为丢了呢。
卢月手中转动着这铜制的牌子,摸着上面篆体的“问”字,忽然眼前一亮,“对了。”
她一咕噜坐了起来,她可以拿着这牌子和李虎的破布条,找花容卿。
上次他说有他们醉宵楼的规矩,这次让他们查一个地方,总可以了吧?
卢月想到李虎这事有了着落,顿时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她搁下问路牌子,被子一扯,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