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怀了身孕,她的胃口大不如前,一日也进不了几粒米。
这可不行。
陆喻舟端来瓷碗,搅了搅里面的汤汁,自己先试了一口,“不甜不腻,正合适,来尝一口。”
宝珊别开脸,故意刁难他,“说了不想吃。”
“就尝一口,吃不下的话,今晚相公为你亲自下厨。”吹凉汤汁,陆喻舟将勺子抵在宝珊唇边,“乖。”
架不住这份温柔攻势,宝珊张开樱桃口,抿了半勺汤。
“如何?”陆喻舟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好。”又抿了半勺汤,宝珊靠在另一侧,缓释着那股味道带来的不适,“喝饱了。”
知她不舒服,陆喻舟也不硬逼着她喝下一碗汤,“后半晌我去一趟街市,买些开胃的药膳。”
“嗯。”宝珊抚着胸口,耷拉下眼皮。
放下汤碗,陆喻舟起身扶住她的背,将她慢慢放平,扯过厚厚的毯子盖住她,“你睡会儿,我去瞧瞧阿笙醒了没有。”
宝珊握住他的手,“等我睡醒,咱们一起告诉阿笙这个消息。”
弯腰吻了一下她的眼帘,男人温柔道:“好。”
*
雪色满目,堆银彻玉,陆喻舟走进二进院的正房,跟父亲聊了一会儿。
缃国公掏出一对镯子,“这是我托名匠打造的,替为父转送给宝珊。”
“爹爹自己送给宝珊,她会更高兴。”
上了年纪的糙汉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也行,那等晚膳时再送吧。”
陆喻舟勾起薄唇,走进烧着地龙的卧房,见小家伙还在睡熟,起了逗弄的心思。来到床前,像扒拉面团一样扒拉几下,“阿笙。”
阿笙哼唧一声,睁开眼睛,眸光迷离。
亲了一口小家伙的额头,陆喻舟俯身道:“爹带你去街市买糖葫芦。”
一听糖葫芦,小家伙立马清醒了,拽着父亲的衣袖坐起来,打个哈欠,“糖葫芦。”
刚睡醒的阿笙像一个天然小火炉,陆喻舟抱着他暖和一会儿,问道:“想不想去?”
“想。”阿笙撅着屁墩站起来,拎过自己的衣裳,“爹爹给穿。”
穿好衣裳,阿笙站在铜镜前开始臭美,感觉自己跟爹爹长得越来越像了。
当然,除了一身小肥膘。
天空又飘起小雪,陆喻舟身披鹤氅,将儿子包裹其中,走在人声鼎沸的街市上。
冬季卖糖葫芦的商贩本就多,阿笙看着红彤彤的果子,舔了一下嘴角的口水,“爹爹,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一下吃那么多,宝珊非跟他们父子生气。
陆喻舟买了十串,让商贩包起来,只递给阿笙一串最大颗山楂的,“不能多吃。”
“唔。”阿笙接过糖葫芦,习惯性地嗦了几口,“哇”了一声,牵起陆喻舟的手,蹦蹦跳跳穿梭在街道上。
路过汴京最大的饭庄时,陆喻舟带着阿笙走进去,选了几样宝珊爱吃的菜品,“打包。”
跑堂接了赏钱,笑呵呵去往后厨。
等待的功夫,陆喻舟坐在床边,吃了一口儿子递过来的糖葫芦。这时,他听见隔壁桌的食客正在讨论太子大婚一事。
指尖轻点桌面,陆喻舟开始思量要和宝珊送慕夭一份什么大礼。
唇边扬起一抹淡笑,那个略带传奇色彩的女子终于要把自己嫁出去了。
自从捅破那层窗户纸,赵祎就把与慕夭的婚事提上了日程,东宫和慕府正紧锣密鼓地筹办着。
回到府中,陆喻舟将阿笙抱到宝珊面前,阿笙顺势就要往宝珊身上爬,被陆喻舟按住头顶。
宝珊拍开男人的手,亲了一下儿子的脸蛋,“阿笙,娘和爹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阿笙盘腿坐在榻上,“唔。”
宝珊眼底温柔,捧起他的小圆脸,笑道:“娘有喜了。”
可儿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宝珊和陆喻舟对视一眼,有点摸不清小家伙的心思。
陆喻舟坐在儿子身后,大手绕到他下巴处,对捏几下,“怎么了?”
阿笙看向宝珊的肚子,“娘不是早就怀了小宝宝么。”
在陆喻舟昏迷时,宝珊确实向儿子透露过怀孕的事,但那时还不能确定。
听完儿子的话,宝珊舒口气,“可娘想告诉你的是,娘怀了两个宝宝。”
“啊?”
阿笙不可置信地捂住嘴,惊讶的表情逗笑了夫妻俩。
宝珊捏着儿子的小手覆在自己腹部,“这里面孕育着阿笙的两个弟弟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