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宋毅何以告诉她这些,不过是借他人之事,诉说自己的心意。果然,对方接下来说:“我堂哥虽然伤心,但并不埋怨那个女生,反而感谢她,因为是她给了他人生的另一种契机,于是按照原先就计划好的,他去了国外留学深造。”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她睫毛轻颤。“宋毅……”
“我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明白,我对你的情谊,没你想象中的肤浅。”宋毅认真而轻松地说:“我当时很迷惘,考进大学也只是随大流,没有方向的往前走,直到我遇见了你。”
虞亭晚受宠若惊。“……我并没有为你做什么啊。”
宋毅微笑:“你是见过我的最优秀人的之一。总之,怎么说呢,我爱慕的女生的样子,你都有。”
他虽是在告白,但更是在自我剖析。虞亭晚笑了一笑,真挚地说:“谢谢你的赞美。”
宋毅定睛看她:“我们能做朋友吗?”
虞亭晚怔住。她素来不跟喜欢自己的男生做朋友,怕引发不必要的纠葛。
“我承认我现在还不能完全放下你。”宋毅坦白:“但我对你的喜欢,也没深到那个地步,更不是非你不可。我只是想交你这个朋友。”
他如此真挚坦诚,虞亭晚纠结半晌,浅笑:“好。”
宋毅惊咧嘴笑了一笑。从书包里取出一张门票给她:“过段时间这上面的美术馆会办展,这票是我亲戚给的,本来有两张,但另一张我给了同学,剩下的这张我拿着又没用,干脆你拿去吧。”
这是一家私人美术馆,并不像国内多数美术馆那样对大众免费开放,需要付费欣赏艺术作品。针对的是对艺术有一定理解的客户群体。大抵是实施饥饿营销,每回办展的门票均有限,虞亭晚之前没抢到,这下惊喜又犹豫。“这……”
“拿着吧,你不要我都不知道给谁了。”本来他打算约她去看画展,才拜托亲戚帮他弄门票,但现在她有了男朋友,他只好取消计划。
虞亭晚说门票他花了多少钱,她给他转账。他哭笑不得:“用不着这么见外。”
他站起身,弯腰将票塞进她怀里。盛情难却,她收下了门票,感激一笑:“谢谢。”
宋毅说不用客气。看见窗外不远处的陆逢舟,他心里涌起一股源于嫉妒的恶趣味,对着虞亭晚说:“你额头长痘了。”
女孩子爱美,虞亭晚也不例外。闻言下意识摸摸额头,“我长痘了吗?在哪儿?”
“这里。”宋毅点了下自己的额头。
虞亭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并未摸到小疙瘩。
宋毅笑着叹息,“这里了。”看不下去似的,他起身,走到虞亭晚面前,俯身用食指轻点她额角的一处。
从陆逢舟的角度看过去,宋毅一幅要亲虞亭晚的样子,他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愈发阴沉,登时快步进到店里。
虞亭晚觉得宋毅靠自己太近,正要说没事,她拿手机相机照着看看,就听见熟悉的一道男声:“把你的脏手拿开。”
伴随着这句话,她身旁的宋毅被人重重地推开,脚步趔趄,倒在地上。
她惊愕地抬头:“逢舟?”
奶茶店的其他人好奇而八卦地看着三人。
陆逢舟没有给人看热闹的习惯,警告地看一眼狼狈的宋毅,拉虞亭晚起身,拽着她胳膊迅速离开。
出了奶茶店,来到安静的林荫道。虞亭晚挣扎被握紧的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以跟你解释。”
陆逢舟努力平息怒火:“你说,我听着。”
虞亭晚将宋毅靠近她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一番。但没说对方对她诉说的心意。
“他是在趁机占你便宜。”陆逢舟面无表情:“他看你眼睛都看直了。”
虞亭晚无语:“你想多了。”
陆逢舟反驳:“我是男生,我比你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龌蹉的事情。”
听出他的弦外音,虞亭晚一顿。“你别恶意揣测人家好吗。”
陆逢舟怒火逐渐重燃,“你帮他说话?”
“我只是――”虞亭晚抿嘴,怕说个没完,头疼地说:“算了,我们别争了,走吧。”
陆逢舟继续纠缠。看她手里拿着张门票,想到刚刚宋毅往她怀里塞东西。直觉猜测:“这是他给你的?”
虞亭晚将门票给他看,“嗯,他说自己用不着――”
她话未说完,被嫉妒占据头脑的少年就打断她的话:“你想看画展,可以告诉我啊,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弄门票,你怎么能接受其他男生的门票,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他误会了,虞亭晚立即说:“他只有这一张门票,但他不去看展,就把它给了我。”
陆逢舟语塞。硬邦邦地说:“反正你不能接受他的门票。”
他强势要求,虞亭晚有点生气,脱口而出:“我凭什么不能接受?只要不犯法不悖德,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不着。”
陆逢舟拧眉:“你说什么?”
虞亭晚不知道自己一对上陆逢舟,不像平日那样克制情绪,七情六欲来得特别快。“我说,你管不着我。”
陆逢舟气笑了:“呵,你什么意思?我管不着你,他宋毅就管得着你?”
他把自己和宋毅扯到一块,好似二人有一腿,虞亭晚骂:“你神经病啊!”
陆逢舟也是真的生气了,发泄心中的不满: “我神经病?神经的是你吧,明明知道他喜欢你,还不保持距离,跟他有说有笑的。”
虞亭晚脸颊涨红,有种不被信任,以及被羞辱的感觉,她罕见地吼出声:“你给我滚!”
她情绪波动着,胸口剧烈起伏,脸色极其难堪。陆逢舟回过神,登时后悔自己出口伤人。
但他当众被她如此谩骂,一时也抹不开面子道歉。他不走,虞亭晚自己迅速离开,边走边流泪。
明明他们那么喜欢彼此,却会因为豆大点的事吵架,她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