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了杀我?”
女人顿了下,随即自欺欺人似地小幅度摇了下头,目光却仍旧死死攫住蓄势待发的枪口。
以及它的主宰者。
视野所即里,男人单手压上扳机,顷刻间,砰――
子弹脱困,迎面撞来。
一瞬而过,扬开劲风,冷白的银光渐进,随之跌落的是女人最后一分的侥幸。
唰――
明舒甚至来不及细看,紧接着,她左边的身子就被急急拽入一场漩涡,猛地往后撕扯。
银弹埋进胸口,大片的血开了花,一朵,两朵,在同一个地方绽放,又在同一个地方晕浅。
恍如心脏碎裂的回声,一下低过一下。
明舒踉跄了小半步,她惊慌地抬头,对上的即是男人冷静自持的双目,不言不语,周身有如审判官的肃穆。
程宴洲低眉看她,眸色晦暗。
一旁的杨钦回抬下口径发烫的□□,玩味挑衅。
明舒隐隐颤抖,拼命汲取周遭的空气,她艰难地开口:“你…不信我?”
说着,女人伸手捂上胸口的濡湿,再拿到眼前时,手上满目血红,明舒狠狠闭了下眼。
睁开时,她扯了一个笑,凉薄又刻骨,“程宴洲,你…”
“不信我啊…”
话语尽头,女人不可抑制地笑出了声,流水蜿蜒在面庞落下一道心口处子弹袭入的轨迹。
明舒越笑越大声,她按住涌动的血花,脖颈处青筋乍现,女人喃喃道:“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程宴洲却收了枪,同后面的两个人说了声:“走吧。”
猎物到手,干脆利落。
逐渐狭隘的视野里,是男人决绝冷毅的身影。
明舒苦笑,膝盖无力往前叩地,女人伸出牵扯伤口的左手,撑住了半跪下去的姿势。
她无罪,亦无需伏法。
赵茗和纪双莞从外面赶来,眼眸被妖冶到极致的红震撼了许久。
“明舒!”赵茗小心去扶她,“怎么回事!”
纪双莞从失神中剥离,也过去帮忙,“啊!”她一动,血又开始往外翻涌。
“明舒!”
话里的女人惨白了一张脸,些许血渍溅在她脸上,病态娇媚。
明舒按住伤口,她几乎说了不出话,“去…去医院…”
每个字都踩在痛点上,令人几欲昏厥。
明舒冷汗涔涔,“医院。”女人用恳求的目光去看赵茗。
“好!去医院。”赵茗心疼地喊着,“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纪双莞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明舒,坚持一下,很快!”
明舒听不到了,世界归于平静,寡淡和素白正将她一口一口吞噬。
她只知道,要活下去。
活下去,才有机会。
女人苍凉地扫了眼青葱环抱的郊野,北城下了那么久的雨,她还没好好享受阳光。
怎么这么快就看不到了…
“明舒!”赵茗彻底慌了。
……
这声喊叫晚了许久才被女人听到,明舒彻底醒来已经七天后的事了。
七天,北城又下了雨,明舒也恍恍惚惚做了好几场虚无大梦。
一些浅薄的记忆细碎地游戏在女人耳畔。
“明舒,我信你。”
“好看。”
“过来,让我抱一会儿。”
……
明舒拼命挣开它们,她蓦地睁开双眸,眼前再度清晰时,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则爆炸性新闻。
――据知情人士透露,二十年前的走私案中一位身份不明的罪犯近日被查出其真实名字为明某某。其女儿还是有名的舞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