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过这种情况。”傅寻止语气云淡风轻,“谈的兴起,就在酒桌上直接拍定了,后续会喝到很晚,组局的人会负责定酒店。”
似是看出她不喜欢这样,他很快补充:“我没有经历过,以后也不会有这种情况。”
他怎么舍得让他的兆兆一个人待在家里。
以前是没有正大光明陪着她的实力,只能把自己的喜欢藏在最深处,拷上名为理智的枷锁。
现在不一样,他可以肆意的,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包括追求她。
有了第一次的前车之鉴,离开她家的那晚,他一夜未眠,想了很多事情。
他可以为了她,收起那些防备的想法,将自己心脏里,最赤诚的那一部分,尽数剥开给她看。
也只会给她一个人看。
池桃视线飘忽了下,不受控制地联想着,傅寻止最开始创业那会儿,是怎么度过的。
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和一群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野兽较量,又经历了什么,走到如今的地步。
空白的五年,她在光照到的地方,有亲人朋友陪伴,最大的打击不过林青竹去世,以及他的离去。
他孤身一人在黑暗至深处,沉默着背负一切,一步步往上爬,蚕食傅家,再挣扎着来与她相见。
池桃忽然不想等了。
反正也是她先喜欢他的。
她甚至还生起过,再也不会和他重逢,天各一方的想法。
虽然这个男人,离开过她,对她说的话也有套路的成分。
谁让她是女菩萨呢。
她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女菩萨,不想救济众生,只想救济他一个人。
施允两年的感情都会败给新欢,而傅寻止相隔空白的五年,面对那么多诱惑,却还是在想她,想来找她和好。
她为什么,不能试一试呢。
大不了就分手,她最开始也就看上他这张脸,怎么想她都不会亏。
“傅寻止。”瞥见周遭熟悉的景物,池桃轻轻眨了下眼,慢吞吞地转过头,试探着,征询他的意见,“你想和我睡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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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桃这话太过直接,傅寻止反向盘差点打反,匆忙停了车,嗓音带了点儿不可置信:“兆兆?你认真的?”
池桃抿了抿唇,也后知后觉这话还为时尚早,显得她像一个禽兽,斟酌了下,换了个方式:“那你今晚睡我家吗?”
傅寻止:“……”
男人自然不知道自己刚才随口的回答让小姑娘脑补了三千字小作文,设想他在外过得多么困难穷苦饥寒交错,还直接给他发了通行证。
“兆兆。”他嗓音略微严肃起来,“不要开这种玩笑。”
他会当真的。
“我没和你开玩笑。”车内没开灯,黑漆漆的一片,池桃感觉耳朵像是有火在烧,五年没打直球,她还有点儿不习惯,声音渐小,“我就想你陪我。”
池桃忍不住想,当年的她,究竟是多么的厚颜无耻,才能在傅寻止对她态度一般的情况下,还能做到不厌其烦的缠着他,要他陪她的。
但凡如今的她有高中一半的脸皮厚度,她和傅寻止估计今晚就能生米煮成熟饭。
像是隔了一个世纪。
等不到身侧男人的回应,池桃脸越来越红,感觉车内本就不多的空气越发稀薄,每多待一秒,都是对她神经的折磨。
她用力咬了咬唇,开始后悔。
不该这么冲动的。
几个小时前还说他是追求者,算不上正宫。
这才过了多久,就让他上位成正宫了。
古代君王册封宠妃都没升这么快的。
“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池桃闭上眼,视死如归般打开门,不及男人反应便跳下车。她不敢往后看,直直往家门的方向小跑,站在院门前,手忙脚乱地在包里找钥匙,想赶紧进去。
后边儿传来车门被关上的声音。
紧随其后的,是逐渐清晰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仿佛击在她的心上。
池桃越急越找不到钥匙,眼睛都红了,鼻头发酸,抬起手,抹了抹眼睛,手背一片湿意。
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下。
熟悉的松香味铺天盖地的笼罩过来,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男人喉结动了下,无奈地笑了声:“别急,慢慢找。”
眼前弥漫的水雾终于覆盖住全部视野,池桃睫毛轻颤,几颗水珠从眼尾落下。
她忍不住扭头,往前一步撞进他怀里,两只胳膊死死环着他腰腹,游移在他后背的手发了狠地拍他。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池桃又生气又丢脸,趴在他胸前呜呜的哭,“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的,你还不理我。”
“不是。”她哭的样子越发像家里那只小猫,傅寻止轻抚上她发顶,手指穿在她发间轻轻摩挲,叹息般,“我只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