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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凶手记 第37章

诡凶手记 高桥崆 3434 2021-07-05 08:32

  事实上,萧飒沓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在跟秦琅磨工夫。

  身为蓝氏制药董事会成员之一,这年近花甲的男人还真称得上对工作尽职尽责,有份特殊的执着,直到傍晚六点半才独自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坐电梯来到地下车库,跟等候在那里的私人司机聊了两句家常,便上车准备出厂了。

  对蓝氏制药集团内部情况颇为熟悉的行业探员通过短信发来报告说,秦琅一整天都泡在实验室里做试验,连中午饭也只是凑合啪嗒啪嗒了两口下属送过来的盒饭,晚餐更是粒米未进。

  在确认对方周围没有保镖或是其他可疑人物之后,萧飒沓在蓝氏制药东门前五十米处硬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把他的车给截在了马路中央。

  “你要干什么?”满脸横肉的司机反倒先起了急,刚一下车便准备找萧飒沓好好理论理论,伺机修理修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我只想跟秦董聊聊关于贺景鹏教授的事。”萧飒沓不紧不慢地答道。

  “你这小子简直是……”司机就要上前拉扯萧飒沓的衣领,给狂妄之徒一点颜色瞧瞧,却被身后传来的一个声音及时制止了:“张师傅,慢动手,他是我的朋友。”

  我萧大爷什么时候变成你秦琅大董事的朋友了?

  乍一听对方说这话,萧飒沓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但幸好,司机师傅果断停止了针对自己的过激行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静候主人下一步的指示。

  “请上车吧,稍安勿躁,到我家喝杯茶,边喝边聊。”秦琅打开车窗探出头,“张师傅,上车赶紧走路吧!”

  跟照片资料上描述的一样,遇事冷静处事果断的秦琅,单从外表看是位戴黑边眼镜、头发半秃、挺有学者风度弱不禁风的清瘦老头。

  据行业探员提供的资料上说,此公今年五十有八,老伴在前年因病去世,膝下无儿无女,当下独自寡居在团结湖附近高档小区。

  “谢了。”萧飒沓跟在司机师傅后面很江湖地上了秦琅的车,还爽快地同后排的干瘪老头并列坐在一起。

  或许是担心在外人面前露出破绽,两人一路上甚至没交流过半句。

  不过,秦琅这老头倒真不简单,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居然敢唐突地邀请一个拦路“威胁”过自己的陌生人上家里悠闲品茶?

  萧飒沓望着车窗外逐渐加深的夜色,一时间竟捉摸不透对方的真实意图。

  夜九点四十七分。

  到家后,秦琅特意上厨房给萧泡了一杯上好的铁观音,算是兑现了自己在蓝氏制药东门前盛情相约的承诺。

  萧飒沓尝了之后觉得,铁观音的味道比曼珠沙华似乎差远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小伙子,”秦琅开门见山地问不速之客,“你是贺景鹏教授的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

  “敝姓‘萧’,听贺教授的女儿说,她父亲生前与秦董私交很好?”在回答对方提出的问题时,萧飒沓有意回避了自己的身份及跟贺家人的关系,同时保留了对于比自己年长之人的基本礼仪。

  “不错。因为当时的决策层一致认为,老贺的学识和所掌握的技术,对于集团的新药研发大有裨益,事实也正如我们事先所预料的那样……”秦琅毫不避讳地回答说。

  “关于贺教授的突然去世,不知秦董有什么看法?”萧飒沓的口气咄咄逼人。

  “萧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秦琅伸缩自如地反问道,神情稳如泰山。

  “据贺教授的女儿回忆,他父亲的突然去世与蓝氏制药有一定的关系。”之所以决定在对方面前直言不讳,理由在于从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秦琅为人正派,工作能力也相当优秀,是不可多得的实干家和技术能手。在蓝氏制药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暗流涌动的大环境下,始终坚守着这种“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尚人格实属难能可贵,也赢得了萧飒沓理性和直感的信赖……

  “非常抱歉,我对萧先生讲述的情况一无所知……”秦琅沉默良久,回答道。

  ☆、传给愿望更为迫切的人

  “那好,”萧飒沓旋即转换了交谈的角度,“就算秦董对于贺教授的突然去世没有疑惑,那么对于近期发生的董事会成员遇害的事情,也一点想法都没有?”

  秦琅用手扶了扶眼镜架子,在短暂的沉默后,他开始向萧飒沓娓娓道来:“在蓝氏制药的董事会里,除我之外,其余八个人至少结成了三个派别。”

  “您说有三个派别?”萧飒沓隐约感觉到这蓝氏制药董事会的情况比想象之中更为复杂,“愿闻其详……”

  “曹开明、冯锋,以及死去的关小岭和穆非四个人是一派,人称‘狐派’,行事小心谨慎,而且多疑;蓝浩淼、印无极是‘鸵鸟派’,也就是保守派;栾凤娇和米杰人称‘熊派’,处理事情激进冒险,手腕强硬。”秦琅细数起他的同事来。

  “那秦董比较倾向于哪个派别呢?”萧飒沓试探地问。

  “我这个人比较不开化,做事既固执又死板,所以如果一定要把我归入三派之一的话,自我感觉冲起来那个应该只能当‘鸵鸟’吧……”秦琅自嘲道。

  萧飒沓原本想要接着问有关贺景鹏在蓝氏制药中从事的具体研究项目,但总觉得公开违抗机构禁令毕竟不是什么值得推荐的光彩之事,于是开始把话题转移到Ether一组的正经任务上来:

  “那秦董认为关小岭和穆非两位董事的遇害,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对于这两个人的私生活,我不太了解情况,也不想妄加评论。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跟什么人结了怨,被人家弄死了报仇雪恨,或者是被绑架撕票,或者纯属意外,对于像我这样游离在游戏之外的人,是很难有机会搞清楚来龙去脉的……”秦琅饶有深意地冷笑一声,似乎欲言又止。

  “如今我只期望您能帮助我们排除一点,那就是,他们的死跟他们在蓝氏制药的地位及职务行为之间,有没有某种内在联系?或者说的更简洁些,他们是因为正从事的项目而丢掉性命的吗?”萧飒沓急切地盘问道。

  “在我看来,没有。”秦琅肯定地摇摇头,给出了个人意见,“正如我游离在三派之外一样,你说的这两个人也是游离在集团核心机密之外的。”

  “集团核心机密?”萧飒沓被对方的用词给吓了一跳。

  “不错,集团核心机密只有三个人知道。”秦琅接着说。

  “蓝浩淼,栾凤娇和米杰?”萧飒沓大胆地推测道。理由很简单,权力除了董事长之外,往往被组织里的激进派所操控。

  “萧先生,你和你的部门都很聪明。”秦琅笑,从萧飒沓只身拦车的那一刻开始,他心里就很清楚自己不是眼前这个帅小伙及其背后所代表的力量的对手。

  “我只是随口一说。”萧飒沓立刻摆出一副侥幸命中的表情。

  “不过,我始终有种感觉,就是集团的核心机密,甚至并不完全掌握在蓝氏制药自家手里……”秦琅语出惊人,“蓝氏制药本身也像是一台巨大的傀儡机器,不得不受制于人……你说对不对,萧先生?”

  说完,秦琅紧盯着萧飒沓的眼睛,或许误以为对方及其所属部门跟蓝氏制药幕后的那双“黑手”多少存在关联,并希望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要受到社会控制吧,层级结构和关系网络不就是人与人、人与组织、组织与组织之间相互牵制和影响的最好范例吗?如果追根溯源的话,人类的活动不也受到诸多限制吗,龙卷风,沙尘暴,世界末日恐惧论,就是这些限制的极端典型。”萧飒沓满脑子该死的哲学思维又不自觉地活跃起来。

  “我说的不是‘普遍联系’意义上的控制,而是指反常和不正当的‘操纵’……”秦琅补充道,“存在这种‘操纵’的结果很可能是,集团所实施的行为实际上并不是它打算去完成或实现的任务,这就非常可怕了……”

  “我理解秦董的担忧,但愿今后我们保持联系,如果您发现任何异常,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可以随时跟我联络,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说话间,萧飒沓从黑挎包里掏出纸笔,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写在了一张小纸条上,递到对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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