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温顾还需要回去监工,早上天没亮就?离府,临走时交代下人,让夫人睡到自然醒,不许吵醒夫人。
是以萧惋醒来的时候,外头天已大?亮。
身侧空空,手?摸上去,被褥都?是凉的,可见人早早便走了,这倒是有点像他们刚刚新婚的时候,温顾要早朝,她每次醒来都?是一?个人。
在床上翻个身,萧惋皱了皱眉,起身解开?小衣一?看,果然腰侧青了一?块。
外头传来一?阵丫鬟们的笑声,夹杂着承欢的稚嫩声音。
“画扇。”萧惋唤人。
画扇挑了帘子,“夫人醒了,热水备着呢。”
“外面?做什么呢,这样热闹?”萧惋问。
“问雪放了个风筝,小姐看着可开?心了。”画扇给萧惋穿上鞋,端过盆来侍候萧惋梳洗。
用?过早膳,萧惋出去看他们放风筝,承欢被乳娘抱在怀里,小手?指向天上的风筝,嘴上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即使没人懂她说什么,她也乐此不疲。
“夫人,你看!”问雪见萧惋出来了,走到萧惋身边,把手?里的风筝线给萧惋。
萧惋放了一?会儿,看着风筝飞高飞远,倒也得趣。
时间久了,萧惋胳膊有些酸,“你们接着玩儿吧。”将风筝线还给问雪,萧惋坐到树下乘凉。
中午,承欢和萧惋一?起午睡,平日里都?是萧惋先醒,这次先睡醒的是承欢。
虽然承欢还不满周岁,但很懂事,不吵不闹,轻轻摸了摸萧惋的脸,大?概是知道阿娘还在睡觉,随手?抓到身边的玩具,就?自己静静地玩儿,玩了会儿觉得无聊,双手?撑着自己的身子坐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萧惋。
萧惋觉得自己的腿上被一?股力量压着,醒过来一?看,是承欢按着她的手?臂,撅着小屁股,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了。
承欢还不知道萧惋醒了,自己扶着萧惋的腿,站了一?会儿,没坚持多久,往后一?仰。
“承欢。”萧惋伸手?护住女儿的头,对于女儿的成长,惊讶又欢喜。
“昨日,你爹只教了你一?次便会了,这几?日我们多练练,等他回来,给他给惊喜好不好?”萧惋笑着亲了亲女儿的脸。
原本今日,萧惋是想去街上逛逛的,可是身子实在乏累,躺下就?不想起来,下午,让半香陪着承欢玩儿,她自己拿着昨晚看得兵书?,靠着床头一?页页翻看。
温顾事务繁忙,就?回过山庄一?次,之后一?连几?日都?没回来。
几?日过去,萧惋身上的痕迹消了,也适应了山庄里的生活,便想着出去逛一?逛。
时间到了盛夏,京里带的衣裳有些不够穿,且他们要住到秋天,换季的衣裳还需要准备。
萧惋只带了画扇和两个侍卫出门?,罗师傅驾车,五人从?山庄到了城内,用?了半个时辰。
“一?来一?往就?要一?个时辰,住在郊外虽好,可进城一?次也是要费上许多功夫的。”进城的时候画扇说。
“万事难两全,就?是因为离城远,山庄里才山清水秀甚是清净。”萧惋弯了弯唇说。
“夫人说的是。”
今日炎热,买了几?匹布料,再?把布料送到裁缝铺子,交代好裁剪衣裳的尺寸,萧惋便没有了继续逛的心思。
“夫人,对面?有个老汉,卖酸梅汤,不如来一?碗解解暑。”罗师傅指了指对面?。
萧惋道好,随即一?行人便到对面?入了座。
这里只搭了个简陋的棚子,小本买卖,酸梅汤也没有冰镇,喝着并不凉爽,但好在酸酸甜甜,味道还不错。
隔壁有家酒馆,萧惋等人歇脚的功夫,有两人勾肩搭背地从?里面?走出来。
大?概是喝多了酒,脚步虚浮,走几?步路就?像是要摔倒,路上行人都?离他们远远的。
“兄弟,你听我的,跟着我干,咱们一?定要做成这件事!”其中穿黑衣的那人说。
二人喝醉,说话也没有顾忌,声音大?得周围人都?听得到。
“大?哥,你有多大?把握?”另一?人问着,手?里拿着酒坛又喝了口酒。
“实话告诉你,我不敢说有多大?把握,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没睡过一?个好觉,做梦都?在后悔,现在我想明白了,人不能做亏心事,会有报应的,这次我一?定要还周将军一?个真相!”
“咚”的一?声,萧惋抬头看去,是罗师傅手?里的碗没拿稳,倒在桌上。
第72章 七十二枝
那人说话大?着舌头, 但是“周将军”这三?个字,还是被萧惋听?得真真切切。
没去注意罗师傅打翻碗一事,萧惋低声对两?个护卫说了句话, 两?个护卫微一点头,起身跟在了这两?个醉鬼后头。
那两?人拿着酒, 边喝边往前走,连前头的路都看不清楚,更是不知自己被人盯上,等他?们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口, 两?个护卫加快步伐, 一人打晕一个,将人扛起塞到马车上。
回山庄的路上, 萧惋更是体会出山庄的好?处来, 就算有人发?现这两?人失踪了, 短时间?内也?不会查到山庄去。
马车上, 晕过去的两?人一身酒气, 车内的味道十分难闻, 到了山庄,萧惋让护卫把两?人送到后院柴房。
“夫人, 要不要把他?们绑起来?”
“不用, 等他?们醒了,我问他?们几句话,问清楚了就放他?们走。”萧惋摇摇头。
她?并不想伤害这两?个人,只是靖国几十年来, 唯一的一个周将军, 便?是她?父亲,这两?人定是和她?父亲有什么渊源, 而且他?们说到“真相”二字,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自从睿王一事,睿王曾以她?父亲战死的真相,迷惑温顾南下,她?便?一直怀疑当年她?父亲的死,到底有没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