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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书 第355章

仙道书 无言难尽时 3718 2021-07-05 08:31

  说起来漫长,实际却不过是眨眼之间,念及此处,他不禁看了苏清清一眼,她发间的那支碧玉簪子直有些刺眼的意味,这姑娘方才无意中的行为,几与虎口夺食无异。

   近在咫尺的“仙”静静地端详了叶枯片刻,叶枯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她的眼神,只想着料来若世上真有仙人恐怕也不过如此,让叶枯稍稍心安些的是那,在双空灵的眼眸中并没有苏清清的身影。

   “仙”总是行迹飘忽,不言不语,俶尔飘远,一如此前一般独行与前。

   叶枯喉咙滚动了一下,心中那口气不仅松,反倒是愈发紧了一些,只如鲠在喉,他看向一旁苏清清的目光中竟也有一缕陌生,似是分不清谁是谁了。

   白雪收敛,黄云复又有遮天蔽日之势,覆顶压落,从孤寂寒冬到瑟瑟之秋似只不过是一瞬之间而已,只让人觉得有些恍惚了。

   神城不再,山川不显,在那位“仙”的引领下,叶枯与苏清清从繁盛走向了荒芜,说是“引领”,实则前方的“仙”是从不回头的,根本不关心后面的“人”跟上与否。

   他们似是来到了边疆塞苦寒之地,四下里有风扫过,那风磨在脸上,给人以粗糙之感,其中似是夹杂着些肉眼不可见的颗粒,打得人生疼。

   叶枯尝试着以阴阳玄气护体,隔绝风沙勤洗,可这风沙却可视黑白如无物,仍旧是不知疲倦地打了过来,这磨人的风似是存在于另一片时空中,借此以横渡无形无象,但临近时却可现于此世,吹打在他的身上。

   一旁的苏清清早不寄希望于叶枯了,她不知从哪里找出了一块头巾,将整个小脑袋都裹了进去,只留下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叶枯一问才知,这块头巾竟是方才那一道坠落的狭长长虹所化,依苏清清之言,此物并不拘于一形一态,而是可随她心意,变换如意。

   这件宝物出现时便化作了一支玉簪,叶枯自诩见多识广,却也不知这件宝物的来历,更莫说能看穿其本体了,只知道这本该是那位与苏清清生的一模一样的“仙”所有,其中葬着一座早已消亡在岁月之中的神城。

   那位“仙”却仍是独行于前,这妖风似是不能侵她半分,袭扰她半毫,或许是真有些仙风道骨,宝物被夺,她竟也不曾过多地计较,自那一声“如何”之后,便再也没有过问了。

   红土黄天大风举,不知从何时开始,四下里竟浮出了一阵淡淡的血腥味,这血腥味是极淡的,如丝如缕,若非是叶枯对此血腥格外敏锐,寻常人决计是无法察觉。

   “啊哟!”

   突然,苏清清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向前打了一个趔趄,叶枯一个箭步赶上,扶住了苏清清,“小心点。”

   那疼痛似是现在才袭上来,苏清清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指着那地方呜呜呜地说不出个字来。

   叶枯循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一角尖锐之物嵌在红土里,那上面还挂着一角裙料,正是苏清清方才大意之下被划破地裙角。

   “这东西”

   他望了前方的那飘忽的仙影一眼,不敢拖沓,蹲下身将那角裙料揭下,却发现这尖锐之物不过是显露出的“冰山一角”而已,其绝大部分都埋在红土之中。

   “嗯?”叶枯正准备动手挖掘,手指上却有丝丝温热传来,不知何时,他的手指竟已是被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而涌,他将手指含在口中,那腥甜之味便在叶枯口中扩散开。

   饶是有阴阳玄气加持,这土层的坚硬仍是让叶枯很不好受,掘开红土,叶枯与苏清清这才见到这尖锐之物的真容。

   那是一块残缺的道印。

  第三百一十七章 迷(二十五)

   红土之中,道印有残。

   这枚古朴的道印似是被什么东西从中剖开了,切面如削,而那划破苏清清裙角,划破叶枯手指的锋锐来源并不是此印本身,而是在这断面之上残存而未消的剑意!

   事到如今,莫说是叶枯,就连苏清清也知道这片天地的不凡,铜殿千年一现,殿中又葬着这片莫名的天地。

   有鉴于前事,能于此立碑留名之辈皆是在岁月中留下浓墨重彩一笔之人,俱是在史册上留下了赫赫威名之辈,甚至于其中不少人,记载了他们一鳞半爪生平事迹的史书早以不存,丹青黯灭,不可追寻,只如此,便可想见其古老与悠久。

   不必多想,料来能在埋在这片天地之中的事物,无论其或残或全,或盈或损,自是不可以等闲视之,说不得便是那其中某一位不世人杰所有之物,或是他们一路行来收集的宝物,或是他们精心祭炼、性命交修的法宝。

   若是前者,那倒也无甚稀奇之处,毕竟越是修到高深境界,这从旁人手上夺来的法宝,若非此宝本身太过不凡,那便多半也发挥不出其玄妙,远远不如后者来的得心应手。

   但若是性命交修之物被人打碎,那对于修士而言便是灭顶之灾,若不能及时切断与此宝物的联系,那必然会大伤元气,但修士相斗,莫说胜负,便是生死也俱都在一念之间,欲在此电光火石之间为此壮士断腕之事,又有几人能有此胆魄与决心?

   此等本命宝物,不仅仅是关乎于修士一人之身家性命,更是其脸皮颜面之所在,在叶枯前世便有“法器临同主亲至”、“见器如见人”的说法,也几乎是为修士所默认的“规矩”,所以若非到了真要分个生死的地步,修士间的争斗是万不会将这性命交修之物也赔进去的。

   叶枯素来不喜为物所役,更不想在那生死之间为自家法宝二分心,故而无论他收获何种宝物,也从来不曾祭炼过本命法宝。

   锋锐之气,当从剑出;锋锐之意,当以剑留,古有剑修,一心一意一剑一人,当真是修到了“一剑斩去而无物不可破”的莫测境界,修剑之人为了求此纯粹而臻致锋锐之极,多是将其随身所佩之剑祭成本命剑器,日后若又寻得趁手之剑,便将其本命剑器“合”入此剑之中,方可成“换剑”之事。

   也正是如此,方才有“剑毁人亡”、“葬剑如葬人”之说,也正是因此,其剑之锋方可有万夫莫敌之势。

   但能让叶枯如此笃定这块道印之残是剑意所为的,却是这股锋锐之气中藏着的某种熟悉的意味,剑意是剑修意志的延伸,故而理应有鲜明之色,独一无二,难有雷同,他该是在不久之前见识过与之类似的事物。

   非真剑修不可悟真剑意,直觉告诉叶枯,这切开道印的锋锐之意他定是见过,其形、其势虽是天差地别,但其中的本质却是多有相似。

   “剑修……剑意……莫非是齐元锋?!”

   说来是迟,但想来却也不过是片刻功夫,叶枯今世所遇之人,能有此大才之辈的也不过双手之数而已

   但齐元锋又如何可能出现在这里?更何况这道印该是与那一座座墓碑一般古老,他又如何可能活过如此漫长的岁月。退一步说,以他那点微末道行,纵使有那剑意之助,只怕也是远远不够斩开这一方道印。

   但这世上,亦是绝无可能有两种一模一样的剑意!

   将消未久的疑云似是又重新笼了上来,这片天地中藏了太多,又葬下了太多,红土无垠,黄云遮天,好像真是有说不尽的秘密似的。

   古器有残,无论这枚道印曾经再如何如何,现在却也是已经残破的厉害,灵根被斩断,神痕黯灭,道文也无道可载,虽然仍然勉强称得上“清晰”二字,但却早没了任何神异之处,已是不堪一用了。

   眼下,多想亦是无益,叶枯直觉双腿有些发麻,猛然惊醒,只见得前方的仙影已是有渐行渐远之势,“仙”可不会等“人”,叶枯将这枚残印上的道文记在心中,便和苏清清一道匆匆赶了上去。

   自出城之后,或者说在苏清清得了那初时化形为簪,此刻已是成了一串手链的法宝之后,叶枯隐约中只觉得前方的仙影之行迹又变得漫无目的起来,只想是一个丢失了心爱之物的人,彷徨在这黄云红土之间,也彷徨在这暗沉沉的天色里。

   “叶枯……”又行了一阵,苏清清突然开口,她顿了顿似是在斟酌着什么,复又接着说道:“我总感觉这里不止我们两个人,你是在跟着我,还是……”

   饶是有了此前的种种经历,但当叶枯亲耳听到这番话从苏清清口中说出来时,心头仍是难免一颤,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更何况现在是左一头又右一头。

   叶枯料不准苏清清的心思,既然这姑娘未曾指明,他亦是不会不打而自招,“当然是跟着你。这里还有谁?我还能跟着谁?”

   苏清清只不置可否,“哦”了一声,也不再这一件事上死磕,说到底,她心中亦是只有一种朦胧之感,看不真切,自然就更是想不真切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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