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奴才阿还是糊涂些好,太聪明的奴才,善终不得。”
这宫中的事情皆看在启元帝的眼中,奴才做错了事被主子责罚,这样的事在这后宫中每天都在上演,着实算不得什么大事。
御书房内,启元帝听完后也只是说了句“该罚”。
查韦博将事情汇报后欲言又止,默默退回了原位。
“有什么事说,这吞吞吐吐的样子不像你。”
“皇上,吴嬷嬷被拖走时说了些大不忌的话,奴才不敢不报。”
启元帝手中的毛笔浸进墨砚,毛笔又沾了新的墨汁,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吞吞吐吐。”
“吴嬷嬷说,所为皆受人指使。”
偷偷抬眼却见启元帝面色如常,没有一丝意外。
“查韦博,你跟着孤多久了?”
“回皇上,再有四个月就满十二年了。”
启元帝放下手中的毛笔,合上批好的奏折,“跟着孤十二年了,什么事情没见过?”
明明是一个问句,查韦博却在其中听出了渐起的杀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才愚笨,惹龙颜不悦,皇上饶命!”
“出去。”
查韦博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向外退,直到退出了御书房,一阵微风吹来,吹凉了他的后背,他才缓过劲儿来,刚刚他吓得后背冷汗遍布。
不该、不该阿!
再说回顾静研这边,天光大亮,一行人向郊外的庄子出发。
两里地并不远,他们的马又是上好的马,赶在太阳高挂前进入了庄子,管事的听说主子来了,带着家人连忙奔了过来。
这个庄子管事的姓张,是个看起来老实本分的人,身旁跟着他的老婆,还有一个儿子,年纪看起来也有十六七了,神色木讷,同张管事七八分相像。
“公子。”
张管事心里有些没底儿,自他接管庄子,主人家从来不过来人,难不成是账目出了问题?
“张管事,公子坐了一路的马车。”
“公子请!”
推了下自己的婆娘示意她赶紧去腾间屋子,又搥了自己的儿子,让他去帮忙搬东西,这样的小动作落在顾静研眼中多了丝“家常味儿”。
张管事边走边解释,“不知道公子会来,都没来得及收拾好房间,您稍等,您稍等。”
“不急。”
顾静研的声音落,张管事把抬着的脑袋立刻就低了下去,心中有了思念衬。
“在这住些时日,还要请张管事日后带着我在庄子上多转转。”
“应该的,应该的。”不敢多言,也不知前来为何,只能陪笑。
边向里走边与张管事闲聊,“倒也不必紧张,闲来住几日,这庄子上还有多少住户?”
“住多久都行,嘿嘿,”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庄子上一共十六户人家,公子想见,我立刻去喊人过来。”
顾静研看了眼李三,李三立刻上前,“把东那间独立出来的房子是谁家的?”
张管事神色不明的看了眼,倒也不敢不说实话,“是老李家的,只不过家里就剩小姑娘一个了,平日里跟着我婆娘做些粗活儿维持生计。”
“把她叫过来。”
“公子有所不知,她爹脑子有病,将她娘给…唉,也不知小姑娘有没有…”
听出了张管事的言外之意,顾静研笑着说,“去叫。”
张管事楞楞的看着顾静研,半响反应过来,连连“嗳”了好几声,满面笑容的向东边跑,嘴里念叨着,“丫头这是遇到贵人了,是贵人!”
“主子,万一那小姑娘…伤了您,”秋梦有些担心,听张管事的意思,她爹的病可是不轻。
“先瞧了再说,我们困于宫中,这宫外的事也要找个合适的人去办。”
顾静研看中的是小姑娘眼底的了无牵挂,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她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作恶多端之人,只是她如今站的这个位置,让她不得不多留几个后手,以备不时之需。
张管事边跑边喊,“丫头,李丫头!贵人找你!贵人找你!”
李家丫头听到喊声放下了手中的粥碗,搓了两下手,打开大门,满脸笑容。
“张伯伯您慢些,我这就过来。”
说着关了身后的门,挂上锁,大步跑了过去。
张管事上气不接下气的站在半路,等李家丫头跑过来时,气息已经平稳许多。
“快!快跟我走,主家来了,你的贵人来了!”
李丫头没听懂后面那句贵人是什么意思,可前面那句主子来了,心底慌乱,她听别人说,她这样的被主家发现了,是要被发卖的,紧张的手都在颤抖。
“张伯伯,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
张管事笑着回她,“没有,主家说要见你,丫头你的苦日子阿,许是要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