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着那人不善的面色,小姑娘耸了耸鼻子,暗自琢磨是不是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师父说过,一般妖怪都是要修炼很久很久才能化出人形的,动不动就要上千年,难道他是觉得遥遥的称呼不够礼貌吗?
小姑娘歪了歪脑袋,试探道:“爷爷?”
“……”
心脏“咯噔”一跳。
糟糕!漂亮小哥哥的面色好像更难看了?!
她扁了扁嘴:“那……太、太爷爷?”
叶大魔头:“???”
叶即景现在无比确信宁知遥定是故意来那他寻开心的,眼底淬着寒光,怒意在汹涌翻滚,他面带讥笑正欲发作,可是身上的封印却比他的动作快了一步。
宁知遥看到男人身上赤红的符文流动速度加快,化成一段段红线,然后……钻入了他的血肉之中!
小姑娘的头皮瞬间麻了半边。
叶即景闷哼一声,手上青筋暴起,他死死拽住脖颈上铁链想要将其斩断,逃离钳制,可当他的手一触碰到铁链,雷光骤然而起,生生将他避至松手。几乎是同一瞬间,喷出一口血,叶即景面色惨白,呼吸急促。他以额头抵着天柱,看起来虚弱而又痛苦
宁知遥慌了神,揪着自己的衣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
身形一晃,叶大魔头终于支撑不住,顺着天柱歪倒在地,如同蚂蚁噬咬血肉的刺痛感让他的头脑清醒得可怕,可身上却没有半分力气,他半死不活地瘫倒在地,眼睫微颤,望着那张在熟悉不过的面孔,叶即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师姐,笑话看够了吗?这样你满意了吗?!”
话音一落,叶即景就疼得晕了过去。
宁知遥听不懂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知道眼前这个漂亮的妖怪哥哥快要死了,而且一点也不好笑!
她倒拎储灵囊,将师父给她的东西全部翻出来找了一遍,可那瓶灵药她忘记长什么样了,宁知遥急得满头大汗,所幸最后还是找到了。
将灵药直接灌入男人的口中,直到那人的呼吸逐渐平缓,小姑娘俯身听到他胸膛心脏跳动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忍痛割爱掏出自己最喜欢的粉红色的小帕子,替那人擦掉了脸上的血。
无意间触碰到他冰冷的肌肤,若非听到那沉重的呼吸声,宁知遥险些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她又找出自己一件干净的外衫盖在男人身上。
忙活了一通总算是处理完毕,小姑娘就坐在一旁开始仔细打量能将男人困住的封印。很快,宁知遥就注意到了身后天柱上数道渗着血迹的抓痕。
这些柱子上应当都是由特殊的灵石所铸,异常坚硬,竟然能被人抓出印记。
她的目光落在男人几近透明的面孔上,漂亮小哥哥应该被关在这里很久了吧?
在周围绕了一大圈,宁知遥又回到叶即景身旁坐下,抱着膝盖望向黑漆漆的空间。周围一片岑寂,没有半点声响,压抑沉闷得可怕。
从前,她在同一个地方连一个下午都待不住,更别说是被关在这种幽暗阴森的密闭空间里了。
将脑袋埋在膝盖间,小姑娘怔怔地想,若是唤作自己一定会无聊死了吧?
下山开始那一刻,宁知遥就没有闲下来过,被妖怪追了大半天,她浑身酸痛得厉害,脑袋昏昏沉沉,眼皮开始打架。
她撑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一歪脑袋抵着柱子睡着。
-
百年来,只要叶即景一擅自动用灵力,必然会遭到封印反噬,虽明知如此,但他依旧我行我素,就算没有小妖误入镜中来犯,他依然会没事就放几道灵力出来玩。
被关在这暗无天地的昆仑镜之中他什么也做不了,浑浑噩噩,度日如年,唯独只有疼痛才会让他感觉自己还是真实的活着。
这种小程度的封印反噬,叶即景早就习惯了,不过一会儿便醒了过来。
大魔头刚一起身,就察觉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他低头捏起掉在地上的衣衫,转而望向一旁歪倒在柱子上,留着哈喇子的小丫头。
叶即景记得自己在晕过去之前,面对他的质问,宁知遥脸上的茫然不假。
他那生性骄傲的师姐向来是不屑于伪装,也无需对他伪装的。他心头一紧,宁知遥好像真的不记得他了……
眼中划过几丝玩味,叶大魔头盯着那张稚嫩的小脸,忽然凑近,捏住她的下巴左右打量。
这副模样俨然就是缩小后的宁知遥,这无需置疑。他又闭眼放出神识,去探查她体内灵根,意外得发现这人身上竟然没有半分灵力。
而且,她缺了一魂!
大魔头的眼神有些复杂。
当年,师姐骗他入局,捅了他一剑,将他封印在昆仑镜之中,以此获得契机,获得飞升机会,成为这修真界万年以来唯一一个不借助外力飞升成功之人。
可她为何会出现在下修界,不仅丢了灵力,还缺魂变傻了?
鉴于宁知遥从前那几近完美的履历,叶大魔头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没关系。
落在他叶即景手中,他定然不会让她好受。毕竟当初那一剑之仇,他铭记在心,至今不敢忘怀!
叶大魔头掐脸动作没有半分收敛。很快,小姑娘细嫩的皮肤上多出两道红印,再加上他想要瞧瞧这宁知遥变小后到底与之前有什么区别,左右摆弄着她的脸,宛若在小老头街市摊贩前挑菜一般。
宁知遥很快就被他弄醒了。
“唔,不要掐遥遥的脸……好痛!”
小姑娘揉了揉眼睛,拍开他的魔爪,不满地小声嘟囔道,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
听到这话,大魔头本打算收回的手又重新捏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