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白“嘶”了一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这种令人作呕的刺痛感如针般扎满全身,胸口的灼热感一浪盖过一浪,嘴角又溢出了不少血。
“阁下技巧很熟,是个高手。”苏卿白的声音比先前更加嘶哑,隐藏在袖袍里的手不动声色地动了动。
“嗯。多谢夸奖。”
“我想了想,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仇人,也不怎么杀人,阁下在操。 我前能不能让我知道我得罪了哪位兄台?让他如此费尽心思照顾我。”
那人咽下嘴里的血,捧着苏卿白的脸看了一会儿,又舔去了他嘴角的血,许是觉得苏卿白不能动弹,又或许是很享受这种一边说话一边亵渎他的快 。感,便说道:“我的主人说皇上太惯着苏公子了,让苏公子养成了骄纵的性格,想给人断根就给人断根,丝毫不顾他人感受。”
苏卿白把后脑往墙壁上撞了一下,脱离那人的手,突然笑起来,仿佛听了个很好笑的笑话似的,一直笑,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那人眼里掠起一丝惊诧,很快,这丝惊诧被一刀金光抹灭了,惊诧转成了恐惧、痛苦、不可思议。
“我骄纵,你又能奈我何?”苏卿白眼底赤红,笑意浓烈的脸透着吃人的寒光。
苏卿白抬起握着金刀的手,掏出锦帕漫不经心地擦去了刀上的血渍。
“啧啧啧,又浪费了齐晏的帕子。”
“你怎么能动?你分明中了毒。”那人面有不甘,眼里泛起满满的怨毒,伸出手掐住苏卿白的脖子,面目狰狞,双眼凸暴,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下辈子记得想操 人就直接 操,别他娘的这么多恶心的废话。”
第59章 苏公子疯了
那人终是摊倒在地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大量的血从他的双腿间流出来,一直流,一直流,像要汇成一条血河。
“苏公子果然很喜欢给人断根。”黑暗中响起一个浑厚冰冷的声音。
“根若是用在不该用的地方,那还是断了的好。”
“苏公子果然与旁人不太一样,不过……”他语气一冷,“你觉得你能逃的出这里吗?”
苏卿白半露胸膛,心口的血汩汩流着,染湿了衣袍,他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血痰,对着黑暗处笑起来,露出一排血牙,目光似呆滞,又透着犀利的光,那样子像极了夜间的鬼魅。
“我觉得。”他做了个口型,“我能!”
话音刚落,上空传来尖锐的鸟叫声,点点火焰四散开来,点与点相交汇,融成团,火球极速回转盘旋,形成一股强大的戾气,鸟声越来越尖锐,如饿鬼的哭声,火团越来越亮,越来越焦躁,像在找人,像要杀人。
“杀了吧。”苏卿白靠在墙壁上,语气清寒,面无表情。
“啊啊啊……”黑暗中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狠狠撞击在岩壁上,穿进耳膜,震得脑袋呜呜作响。
苏卿白抬了抬腿,此刻腿下真的汇集了一条血河,血腥味弥漫开来,他掏出一条新的锦帕捂住鼻子。
惨叫声渐渐衰弱,变成低低的呜咽声,一团刺眼的火飞出黑暗,停在苏卿白的头顶。
“我们从来不会分离,对不对?赤羽。”
赤羽扑扇两下翅膀,算是回应。
“懒虫!”
“懒鸟。”
墙壁轰隆隆作响,随着沉闷的一声巨响,苏卿白倒在了血里。
半个月后,一则秘闻在皇宫里悄悄流传开来,宫女碰到太监,太监遇见宫女,都会心照不宣地走到角落处聊两句,聊染布坊的苏公子疯了。
朝中大臣们在朝堂上突然一改往日斗嘴斗得你死我活的景象,变得一派肃穆。
因为皇上很严肃!
太傅、丞相默默不敢言语,他们很识趣,皇上心情不好。皇上看上染布坊的苏公子很久了,他们心知肚明,却不知道苏公子是什么身份,不管这位年轻又俊朗的天子怎么追都没办法把他追到手生个孩子出来。
皇家血脉岌岌可危。
苏卿白的确是疯了,疯得不轻。从河间镇回来先在床上昏迷了半个月,请过太医、神医、江湖郎中,连驱邪的道士都请过,苏卿白就是不醒。
就在齐晏心如死灰时,一天半夜,苏卿白突然醒了,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大理寺的牢房把段苠给砍了。
人真的被砍死了,无人敢拦,无人能拦,血溅了苏卿白一脸,齐晏赶到时,只看见苏卿白蹲在地上哭,嚎啕大哭。
这是齐晏第一次见他哭,他惊慌失措地把苏卿白抱在怀里,却见苏卿白整个人一颤,推开齐晏,弹起来,惊恐地望着他,泪水疏疏地往下淌,把脸上的污血冲开两道痕。
齐晏心如刀绞,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
第60章 宝贝该放哪里?
苏卿白茫茫然地要走,突然身子一软,仰头倒下来,头撞在凳子的角上,大概就是撞的这一下,让原本受刺ji激而变得半傻的苏卿白一下子疯了。
他认不得齐晏,认不得六福,认不得陆蝉,所有人都认不得。
醒了后,傻傻地坐在床上,眼神涣散,目光呆滞,从眼睛里就能看出他疯了。
夜已深,外头在下雨,已下了好几日的雨。春风解冻,化而为雨,春天多雨水。
屋檐上的水连成一条水珠子,淅淅沥沥往下淌,殿外大水缸里的水不停地往外溢。
暖心阁里点了好几根蜜烛,地板让宫女擦过好几遍,齐晏怕光线太暗,苏卿白会再次跌倒,所有事都做得十分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