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段言披散着长发,身着一件薄薄的血红色中衣正躺在院子间的竹榻上,他斜襟敞开,胸膛皮肤白如素雪,衬得身上的中衣红若云霞。身边还趴着一只银狐。
苏卿白神情一滞,脚步一动不动。段言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不速之客,不发一言,他头顶树梢上挂了一盏橘黄色的水晶玻璃灯,光雾泻下,段言在光晕里竟柔美得不可逼视。
这场景看得林桑如痴如醉,口水险些要沾湿了衣袖。
院子外的喧闹声如巨石投入湖面,打破一院子的静谧。喧嚣更甚,段言眼眸一暗,忽地起身,一脚把还在痴迷中的林桑踢进屋内,回身揽住苏卿白的腰把他按在了墙上。
苏卿白还未发作,门就开了,无数的风和喧闹声如泄洪般涌了进来,只是都被段言挡了去,在他身前的苏卿白未惊起一丝一毫。
“殿下,宫里走丢了一位贵人,殿下可否看见?”
“属下方才看见一道黑影掠进墙头,不放心,所以进来看看。”
段言微微侧过身,眉宇间透起的泠冽的薄霜让门口的侍卫抖了一抖。
“没有看见,退下去,无事不要惊扰本王,否则……”
他口里冷冷地砸出几个字,“以死谢罪!”
院子的门又被关上,院子陷入静谧。
段言望向身前的苏卿白,眸子里复又点起星光,盈盈笑道:“这位公子,深更半夜闯我院子,可有何事?”
说话间唇畔是一股淡淡的千年佛肉的异香。
“南风馆失踪的那位小倌藏在你这里?”
苏卿白袖袍里的手动了动,面上依旧无波无澜。
“没有,我藏他做甚?”段言答得干净利落。他又笑了,“公子也不问我好不好,一上来就这般冷若冰霜,真是无趣。”
“你杀易云是失手还是因为与敏亲王有过节?”
段言眼眸闪动,清清浅浅笑了笑,道:“我没有杀他。”
“嗯?”
“如今那具尸体都失踪了,死无对证,如果你认为人是我杀的,那便就是我杀的吧。”段言叹息。
“若你认下了这档罪,那金条失踪案也就跟你有关了,半道截下金条,被易云认出,追杀你到南风馆,两厢残杀,你杀人灭口,合情合理,杀人,劫金条,不管哪一宗罪都能让你锒铛入狱。”
段言勾起嘴角,脸上带着一些孩子气,“如果公子让我认下这些罪,那我便认下这些罪。”
“与我何干?”苏卿白冷哼道。
“那公子夜闯我府邸是为何?走错路了?”段言眼里牵扯出的笑意更浓。
苏卿白抬眼望月亮,面露难色,道:“皇上近来兴致盎然,一晚上要几回都不够,为了不想被皇上做晕过去,只能逃出来了。”
段言:“……”神色顿时僵硬,苏卿白推开失神的段言,与屋内走出的林桑一道,纵身一跃,掠出墙头。
俩人飞速跑了一段,避开哒哒哒的马蹄声,停在一处客栈的屋顶,苏卿白倒头喘息,昨夜被齐晏蹂躏的腰今儿还没缓过来,想到此恨得牙痒痒。
第124章 今晚好好收拾你
“公子,我在那美人皇子的屋内寻了一圈,未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林桑坐到苏卿白身旁从包裹里掏出一个冷了的酥饼就着冷水嚼起来。
苏卿白盯着高远的天空看,冷风拂面,散去一身的薄汗。
“不如去雪岭山看看。”
“哈?”林桑半张饼卡在喉咙里,噎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还有,与易云一道运送金条的侍卫现在何处?”
“十有八九被关起来了。”林桑脱口而出,“等等等等,公子,你不会红杏出墙了吧?为何要插手他的事?”
苏卿白白了林桑一眼,道:“那人当年被当作礼物送进北疆王府,可我竟然对他毫无印象,而且每次与他接触,脑仁就疼得厉害,胸口的伤也要开裂的样子,可见,其中必定有什么缘由。”
林桑擦擦鼻尖,嘀咕道:“想不起来才好,万一想起来你跟他有过什么海誓山盟,事情就棘手了。搁给唱曲儿的,还能给你们唱三天。”
苏卿白捂着头,抽抽嘴角,终是忍不住,猛地一脚把林桑从屋顶上踢下去。
“啊……”地一声惨叫,林桑以为自己铁定摔个头破血流时,冷不防地掉进一个人的怀里。他迷茫地仰脸,正对上陆蝉温柔的眼神。
“蝉哥……”
“大半夜不睡觉爬屋顶做什么?”
“那个……有点热,出来凉快凉快……”林桑尬笑。
陆蝉:“……”
“那个……皇上也知道了?”
“嗯。”
说话间,一个黑影跃上客栈的屋顶。苏卿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一把拉进怀里。
“往哪跑呢?”齐晏语气沉沉,面带不悦。
“找男人。”苏卿白想也没想,话就从嘴里顺出来了。的确是找男人,只不过跟齐晏想的不一样而已。
齐晏脸色黑得难看,眼里闪过一道危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