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了!”
苏之雲浅浅一笑,打横抱起齐清,坐到凳子上,让齐清坐到自己腿上,替他刚刚被自己咬破的耳垂抹上药。
“这里,很疼吧?”苏之雲低声喃喃,“抹了药,不要碰水,明日就不疼了。”
“可今日还疼。”
“我也让你咬回去。”
齐清抓着苏之雲的手放到自己胸口,道:“这里痛。”
“我知道。”
“你忍心?”
“忍心!”苏之雲吻了吻他的嘴唇,“你的心为皇上而痛,不是为我,我怎么会不忍心?”
苏之雲亲了亲他嘴唇上破了的地方。
“唔……痛……”
好半天苏之雲才移开嘴唇,道:“你看看,我吻着你,抱着你,你的心却为别人而痛。”
“他是我皇兄……”
“那我呢?”
“你……”
“没关系,想不出来,慢慢想,想出来了再告诉我。”
苏之雲的手滑到齐清的腰间,挑开他的腰带,缓缓地剥开他的薄衫。
“不要……刚刚才……”
苏之雲把头埋入齐清的脖颈,咬出丝丝血痕,含糊道:“无妨,直到你的心为我而痛,我们才停下来。”
他又道:“齐晏也是齐祯的弟弟,他不会真的杀死他,即便真的死了,这天下,总会有人接替。你大老远从景心殿跑到这荒山野岭找皇上,若是受伤了我也会心疼的,疼得活不下去。”
齐清“哼”了一声,有些不屑又有些可笑地说道:“苏大公子还能有活不下去的时候?”
苏之雲不答他,只狠狠咬住他的肩膀,许多血渗出来,染红了嘴唇,身下动作一回比一回重。
眼泪像流不尽似的,从齐清的眼眶里蔓延,跟这山川烟雨连成一片。
来河间镇转瞬过去七日,河间镇的确被苏卿白翻了个底朝天,派出的死士将四周的山都翻了三遍,丝毫感受不到齐晏的任何气息。
可却又处处是他的气息。
有时齐晏会抱着他坐在农舍院子的玉兰树下晒太阳,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到拨两人头上的青丝拧成一股辫子,拉得人头皮生疼。
又有时会拉着自己去河间镇的瑞阳街买糖吃。他像是从未吃过糖似的,每每把糖捏在手里,不是粘得一手都是,就是糊得满嘴都是。可爱至极。
齐晏生来尊贵,自然要什么都有,他要的不过是那个与他一起吃糖的人。
当日挂在树枝上的紫玉葫芦泛着光,淡淡的光这几日从未黯淡下去过。
夜半时分,苏卿白枕着它,心里隐隐生疼。
河间镇里发生怪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每到半夜三更,总能听到敲门声。门外却空无一人。
林桑从窗户外跳进来,手上提着一盏小小的玻璃灯。
第79章 万般风尘,碾在脚下
“公子……”他附在苏卿白的耳边悄声说了两句。
苏卿白点头,低声道:“城里的活死人你和陆蝉俩人能解决吧?”
林桑迟疑片刻,道:“蝉哥一人抵一支军队,无须我帮忙,我要跟着公子,公子在哪,我就在哪。”
“你跟着我反而坏事,芳雀见着你哪还敢出来,他夜夜在这里敲门无非就是想引我去救皇上。”见林桑神色为难,又有些凄楚地喃喃道,“无妨,能找到皇上总归是好事……”
“若是个陷阱,公子可还要去?”
“不去的话怎知是不是陷阱?”
鸡鸣第一声,苏卿白把紫玉葫芦小心地戴在自己的脖子上,悄无声息上了屋顶。多云的天,起了风,风推着云团前移,云层中泻下一丝月光。
凉意从四面八方袭来时,果然见月光下多了一道影子,那影子寂寥而清瘦,那身段跟在兴元镇见到时一样的婀娜,伶人果然是伶人,头被陆蝉砍了好几回,这身材依旧如此曼妙。
芳雀仰首,白色的瞳孔望向苏卿白的方向,脸上露出一道比哭还难看的笑,许是陆蝉砍人时砍到他的脸了,这人性格真是好,脸被砍得这么难看,死了却也不去找陆蝉算账。
不多时,芳雀往前移了两步,他迟疑片刻,再次望向苏卿白的方向,这回他突然调转身子往来时的方向而去。
苏卿白如燕子般掠过一个又一个屋檐,不远不及地跟着他。时而还能看见一些趴在屋檐上的死士,他们自然是为驱赶那些半夜三更出来敲门的活死人。
跟到山脚下时,苏卿白停下脚步,凉风中,一草一木皆在跳跃。芳雀依旧是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他慢慢踱步到一旁,站在一块岩石后,等着苏卿白干完他该干的事。
山顶笼着一团厚重的云,春暖花开的时节,今日也许会下一场大雨。
黑色的影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冒出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苏卿白绑起黑发,嘴唇抿了下发尾,冷冷一笑。迎着冷风,无影无形的杀意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金刀出袖,刀光如雷如电,雷电过处,黑影皆成了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