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蝉刚说完便听见门外骤然响起一阵大吵大闹的声音。
“臭六福,敢拦我!再敢拦我,让你下半辈子只能打着尿包尿尿。”
六福:“!”当场要裂开了。
“哎呦喂,李司直莫要生气,这般大吵大闹若是惊扰了皇上,罪过可大了。”
“这个声音?”苏卿白愣了愣。
齐晏揉揉眉心:“李家公子讨债来了!”
他赶紧站起身出去救援,只见死士们早已挤成一团拦在李锦城和六福之间,生怕六福吃了亏。齐晏干咳一声,鸡飞狗跳的一群人瞬间就安静了。
“皇帝哥哥。”李锦城委屈巴巴泪眼婆娑地喊了一声,他浑身湿漉漉的,背了个破布袋,完全没有在大理寺做司直时的风流倜傥。
“你遭遇了什么?”齐晏不解地问道。
“都是你!让我家南少卿又是去灭虫又是去查案,如今连人都不见了,我找他找了三个月,皇帝哥哥,你重新赔我一个一模一样的南少卿。”
“你自己留不住人倒赖上我了,你若是早些时候把他按上床何至于今日哭哭啼啼?”齐晏笑。
“我不管,为了找他我还被该死的银狐咬了险些命丧黄泉,好在被好心人救起,我若是真死了,你良心不会痛吗?”李锦城一边说一边撂袖子,手臂上是一大片结了痂的小红点。
齐晏神情微动,按着李锦城的肩膀盯着他脖子间的小红疙瘩看了片刻,沉声道:“谁救的你?还找的到人吗?”
这瞬间挂下来的脸色唬得李锦城不敢再造次,端端正正地站好,老老实实地看着齐晏。
第95章 我想他,很想!
齐晏与他对视,李锦城立刻软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何人,只说来自曲子国,一包药粉卖我一百两银子,幸好出门银子带的足。给了我药粉后,他们就走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天了。”
“你为何会相信他们?”
“被银狐咬了后一身的红疙瘩,都要爬到脸上去了,不信也得信啊,皇帝哥哥。”
“罢了,先去洗漱一下吧。”齐晏再次揉揉眉心,无话可说。
屋子里,陆蝉拎着只银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僵在原地。苏卿白把椅子拉到陆蝉身边,坐下来,靠近窗口,微风掠过,惬意舒适。他眯眼道:“陆侍卫想不想知道林桑去哪儿了?”
陆蝉神色一动,张了张嘴,低声道:“想。”
“你担心他?”
“嗯,我想他。很想。”
这话直白得倒让苏卿白微微惊诧。
“林桑去了……”苏卿白顿了顿,“陆侍卫可否告诉我,皇上是不是派了一半多的死士前往曲子国了?”
陆蝉:“……”真是无赖。
“是。苏公子长着一颗玲珑的心,皇上要做什么自是瞒不过你的。”
“说的好像我整日在监视皇上似的。”
陆蝉:“?”我刚刚到底说了啥?
“还有。”苏卿白盯着陆蝉,眼神幽暗,“他调了两万大军压着曲子国边境,是为何?”
陆蝉抓着银狐的手已泛着冷汗,这人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看穿似的,让他瞒无可瞒,他垂首道:“要千年佛肉,解苏公子身上的毒,曲子国女王若是不给……”
“直接大军打过去?”
“嗯。”
“曲子国那弹丸之地,两万大军碾压过去连炮灰都不剩了。真是太久没打仗了,把他给闲的,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苏卿白侧首望向窗外,露出一个清清净净的笑容。
不知不觉过去三日,这几日天气格外炎热,竹枝镇上的冰镇酸梅汤让苏卿白喝上了瘾,这日,他只穿了一件轻薄的水蓝色绸袍,斜襟微微敞开,撂起袖子,露出一大截雪白的手臂,懒洋洋地坐在窗台上。一只手端着一碗酸梅汤,另一只手拿着齐晏从镇子上买来送给他的一条镶绿水晶的抹额。竹枝镇为交通要塞,往来商贾众多,还有许多异族商人,镇子上什么新奇的东西都有。
“苏公子……”一声震天响的声音直入耳膜,未等苏卿白回头,就见李锦城扑过来欲抢手中的酸梅汤,苏卿白一急,手上的抹额从手心滑下去,他一掌拍在李锦城的脸上,险些把李锦城拍进地板里抠不出来。酸梅汤是保住了,可抹额却飘下楼飘进一人的怀里。
那人仰起脸,与苏卿白对视,阳光下,那张脸阴柔俊美的,让苏卿白呼吸一滞。定睛细看,见那人眼睛下方画了一片银杏叶,一片小小的叶子衬得整张脸风情万种,勾人的很。
那人薄唇轻启,说了一句话,听不见声音,只看口型,苏卿白便知道他在说:“要抹额么?”
苏卿白浅浅一笑,回敬一句话:“送你了。”
第96章 我的宝贝又酸又甜
苏卿白跳下窗台,进了屋。
楼下那人站在原地盯着窗户看了许久,脸上露出不明意味的神情,最后还是将抹额收入袖中,轻轻叹息,扬尘而去,修长的背影,风姿绰约,葳蕤动人。
苏卿白踢了踢赖在地上不起来的李锦城,道:“李司直,我看你在这里无聊的紧,不如回大理寺找案子打发打发时间。”
李锦城跟只小牛似的趴着一动不动,十分无赖地说道:“我家南少卿一天不回来,我就一天不回去。我一天不回去,你就得管我吃管我喝,管我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