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的错?
“朕坐这里慢慢听你说,说你想说的。”齐晏淡淡地说道。
地上的人动了一下,抬起头,看着皇上,哑声说道:“皇上的候症要复发了。”
齐晏神色突然一凝,眼神冷了下来。
“兴元镇会有一乱……”他自顾自地说道。
看起来疯疯癫癫,没有一段话说得清楚,可把话拆开来看,又觉得每一句都没说完。
狱卒给他泼去一盆冷水,除了让段苠打了个寒战,未见得他有多清醒。
“想死?不像。想活?活不成。”齐晏打断他,“每天砍一根脚趾,别让他死了,先晾着吧。”
说罢起身就走。
段苠望着他,眼里浮起一丝复杂的笑意。
齐晏刚回到暖心阁,六福就跨进来,惶恐地说道:“苏公子送了只鸡过来,活的。”
“嗯?”
“是前几日皇上送到苏府的,老奴认的出来,那些鸡的双脚都涂了红色。”
“可有人去苏府乱传话了?”
“不敢,谁敢。”六福很坚定,坚定地撇清。
齐晏揉揉太阳穴,道:“去苏府。”
苏卿白无聊,正做着橘灯,马三没死前在染坊一天要吃掉三斤橘子,这些橘子还是特地让人从兴元镇带过来的。
马三死后,剩了好些橘子,可府里没人喜欢吃,黄芦就把橘肉剥出来喂鸡,谁知鸡也不吃。
苏卿白拿了一个橘皮找来一根细小的蜡烛,做了个玲珑的灯。
齐晏推门进来,带进一股子冷风,蜡烛火苗晃了晃。
苏卿白眼眸子映着烛火,很是明亮。
“嗯?伤没好全,应该多休息。”齐晏蹙眉说道。
“皇上勤政爱民,日理万机,就不劳皇上费心了。”苏卿白头都没抬淡淡地说道。
这语气,果然生气了,齐晏哭笑不得。
“这俩日可没批什么折子。”
齐晏坐到苏卿白跟前,想拿起他的橘灯瞧,却被苏卿白抢先夺走了。
“晚上与大理寺卿彻夜长谈,白天与新科状元把酒言欢。要批什么折子。”
齐晏:“……”
这桥段一出来就知道又是陆蝉。这样添油加醋一说,无可辩驳。陆蝉不去茶楼说书实在是屈才了。
“我让你进宫你又不去,你要是在,什么大理寺卿,新科状元,宫门都不让进。”
“我的错?”
苏卿白看着他,不眨眼。
“我的错。”齐晏服输。
说话间,黄芦提着食盒进来了,他小心翼翼地把山药粥放到桌子上又退出去了,顺便掩上了门。
齐晏看了一眼连点肉沫都没有的粥,道:“就吃这?”
“嗯,就吃这,每天,吃一年。自然不能跟皇上顿顿山珍海味比。”苏卿白心里愤恨,使劲摇了摇手中的橘灯。“嘶”地一声,自作孽不可活,蜡油洒到了掌心。
齐晏连忙拿下橘灯,抓起苏卿白的手对着他的掌心轻轻地吹气,蜡油很快凝结成霜。
苏卿白白皙薄透的皮肤烫成了红红的一片。
齐晏轻车熟路地给他抹药,便抹药边说:“宁德街有一家做点心的店,里头的薄皮饺子好吃,比当年你在河间镇吃的那家还要好一些。”
他拿起绒斗篷把苏卿白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第12章 彻夜长谈,把酒言欢
“得像产妇一样照顾,你才不会受伤。”
“………”
齐晏不顾苏卿白上来的那股别扭劲儿,直接横抱起他跨出门。
门外的丫鬟下人们十分识趣地装作没看见。
大齐民风开放,加上齐晏又勤政爱民。天子脚下的皇都相当安宁。尽管夜色已晚,皇都的人民依然出来吃夜宵。宁德街人来人往,热闹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