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川抱着剑,仰头望着屋顶来回飞窜的双人不断摇头咂舌,并不赞同医官的说法。
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希望晴天还能见到明日的晨光。
第28章 花开逢君,风云暗涌:立场
半柱香后,晴天垂头丧气的摸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脑袋回到祠堂,刚好碰上出来倒水的离陨;离陨一见着他那副尊容,当下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起来。
晴天看他一眼,离陨以为对方想打架,刚准备应付就听对方委屈道:“离陨,为何你要道长摸头,道长就摸;我要惊月摸一下,他差点要了我的命?”
“他揍你,你不还手?”
“……”别说,就算他能与惊月匹敌,也从未想过要还手。所以就这样被惊月单方面暴打了一顿。
“我打不过他。”晴天承认的大方,丝毫不觉难为情。
“……”
“你说这到底是为何?”
为何?
离陨也不清楚,不过他不想让晴天小看了他,就学着道长平时的模样,有板有眼道:“自己悟吧。”
晴天:“……”
***
夜已深,离陨找来一张草席,将他从守心窝带来的被褥放上,简单的铺了个床铺;替藏心解下背上剑匣,柔声道:“道长,夜深了,歇息吧。”
藏心正欲过去,忽闻外面传来几声脚步;他神情一滞,掏出怀中白色瓷瓶递给离陨,道:“去把这瓶药送与晴天公子吧。”
“给他作甚。”离陨不解,自己跑去讨了一顿打,还要浪费道长的药!
“去吧。”
藏心的声音不容拒绝,离陨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回头道:“道长,等我回来给你暖一暖你再睡啊,有些潮湿。”
“好。”
祠堂之中,供奉灵位上的烛台早已燃烧过半,藏心捏紧手中剑柄,感受到门外的气息有些危险。温声道:“将军,夜半来此,可有事?”
话音一落,一只白色锦靴踏入门槛。
惊月进去后并不急于说辞,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看着藏心那一双无神的眼眸,片刻后才道:“相传一千年前,一个寒风凛冽的冬日,一位仙家入世归途之中,救下一只未满月的小狐妖;那小狐妖原本奄奄一息,性命该绝,可那仙家依然耗费自身力量救了它;头几年,那狐妖也知投桃报李,可好景不长,狐妖长大之后,凶相毕露;最终害的救命恩人满门师徒无端惨死。仙家却依然不肯除了它,最后导致自己也惨死于那狐妖的犬牙之下……”
惊月说的很慢,每说一句就会看看道长的神色;只可惜,那人除了淡漠之色,只剩满眼戒备。
这个故事,多年之前藏心似乎也听过,今日从别人口中再次提及,竟有些浑噩;手中剑柄紧握,不曾松懈。
曾几何时,他在圣泽游历之时,路过南屿仙山绝境,在南方镇妖塔下发现了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离陨,那时候他尚未满月。
藏心当下动了恻隐之心,用心救治却发现已是回天乏力。
为了解救这三魂散尽孱弱的小生命,藏心耗干毕生心血,掏空一身灵力,最后瞎了一双眼。
好在,这些努力终究是没有白费,他聚齐了离陨散落的三魂,将他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
从那之后,离陨与他形影不离。
……
久远的记忆让他有一丝恍惚。
“是个很有意思的故事,只不过,将军半夜不好好休息,特意过来不是为了给藏心说故事听的吧。”
“自古以来,人妖殊途,道长应是最明白之人。”
惊月将藏心的动作一一看在眼中,心知不可能因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改变当下的事实,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许早已经超越了自己所能理解的范围。
其实在惊月来之前,藏心早已预料会有这么一天;离陨的身份对于任何人族来说都是他们只不过,他不会让任何人对离陨的存在构成威胁。
“交浅言深,乃君子之忌。如若将军来此是为了告诫于我,那就大可不必了,藏心的事情无须外人介怀。”
简单一语,界限划清,立场当现。
离陨的存在本就是个秘密,圣泽之上,只有他知道,后来又被晴天一眼识破。
这份身份之谜,他不知道还能守护多久。
面对藏心如此抵触谈论离陨的话题,惊月心中有了些思量,冷漠道:“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情毫不在意,但守护圣泽乃是我的职责所在;倘若他妖脉之血爆发,道长镇压不下,惊月势必拼死一战,也要护我圣泽万民平安!”
“离陨不是!”
他不是。
他也不会的……
故事中的仙家不是他,狐妖也不是离陨。
惊月想起之前与晴天一路追踪的那名妖族和外面那些惨遭迫害的平民百姓,暂时放下心中疑虑,道出今晚来意:“道长此次下山,也应当是惊觉这次疫症绝非天灾,而是人祸。销声匿迹几百年的妖族忽然出现在圣泽,并且在盐田镇作乱。而这之前,圣泽四方镇妖塔并未有妖族越过南屿仙山屏障之事发生;不知道长可有想过,那幕后之手是人是妖?”
先前,藏心本与离陨住在守心窝,日子清苦却乐在其中,天下大事更与他们毫无关系;可就在三天之前,从山上抓兔子回来的离陨突然受到一股妖气影响,当晚被迫现出原形。
若不是有他在一旁护着,后果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