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源挣扎失败,又是一脸“我磕的cp怎么一言不合就猝不及防地be了”的表情瘫倒在副驾驶座位上,他有气无力地甩了甩手说:“那什么,我从前说你喜欢林西言,撺掇你追他的那些话都是胡说八道,你赶紧忘了。”
陆时煜开着车说:“晚了。”
什么叫晚了?
楚思源惊坐起:“弟弟,这可不能开玩笑,那可是……”
陆时煜故意气他:“我跟陆明远,你猜他会选谁?”
楚思源:“……”
感觉自己上了贼船。
弟弟,你是什么变态吗?
楚思源给自己做了半天心里建设:“好吧,要是他跟你爸断干净了也不是不行。谁没爱过个渣男呢?虽然这个渣男的身份有点尴尬,但好在没有什么法律上的关系,想来你爸有一片森林大概也不会放不下这一个……你爸要是不同意呢?”
陆时煜还没说话。楚思源就着急说:“你别回答,我是自言自语,没问你。这正常人谁能同意啊!我看你爸就算让你找个男的结婚,也大概就会找个像……那谁来着,原竞那样的!”
陆时煜:“你别说了。”
楚思源自顾自,“对了,你爸跟那小孩领过结婚证没有?”
陆时煜笑了。
近乎是一种嘲讽的笑,也不知是在笑楚思源的天真还是别的什么,笑完反问:“你觉得有这种可能?”
楚思源:“……”
我因为自己不够变态,现在暂时不想跟你说话。
结果没过几分钟,他又开始:“可我分明听到你家司机叫他‘夫人’呀!”
这难道是什么情趣吗?
这一点陆时煜也感到很奇怪。
他的这位父亲,究竟是出于什么理由授意家里人用这种称呼来叫林西言?
陆时煜在郁葱的大道尽头拐了个弯,驶进一座清雅的宅院。陆时煜放缓车速,对旁边人说:“到了。”
楚思源根本没注意看路。
“哪儿到了,到哪了?”他往车窗外一看,“哦,是我家到了……你跟老爷子约好了?”
陆时煜点头,“嗯。”
他其实并不常来,也说不清是因为顾忌陆明远还是他和其他人有着同样的默契――并不想时常想起某个人的离去,不去想就好想伤痛并不存在。
进了门,楚思源老老实实叫人:“爷爷。”
楚老爷子楚风佑平时作息规律、睡得早,今天是特意等着陆时煜才在这个点钟还没睡。他对楚思源点了点头,明显并不打算搭理这个活泼得过分的孙子。
楚思源知道他们有话要说,也不挤眉弄眼,留下一句“大家都晚安”之后就走了。
老爷子看到了陆时煜手里的小提琴。
心里叹着气,面上却还强撑着:“都回家了,杵在那里做什么?”
陆时煜点点头,拎着小提琴走上去。
家里的保姆不住家,老爷子自己泡了茶,招呼陆时煜在茶几前坐下。大约是要缓和气氛,甚至还开了句玩笑:“你外婆不让我睡前多喝茶,今天趁她睡了,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陆时煜端起茶杯喝了。
小小的圆杯里,统共也就一口茶,喝完却好像忽然间被这杯茶带到了一种慢悠悠的、厚重又淡泊的氛围里。
这一晚他们难得聚到一起,聊到很晚。直到外婆半夜里起夜,才哭笑不得地把一老一小赶回去睡觉:“你们是什么话说不完,非得大晚上不睡觉呀?”
陆时煜当晚就在外婆家住下。
睡前,他轻手轻脚地把楚蓓的小提琴放到了楚蓓结婚前的房间里――这个房间依旧被保留得很好,连同桌边的绿植都被精心照顾着。
陆时煜做完这件事,像是心里有一个什么大石头忽然就被放下了一截,不再高高地悬在心头。他这一晚睡的房间就在楚蓓的房间隔壁――那还是他小时候布置的房间,连同楚蓓留给他的回忆一起,造就了他的一夜好梦。
第二天,他也没有急着回公司,就安心在家休息。
楚思源爱显摆。
平时不好逮着其他人炫耀,怕被说炫富。
这回可好了,逮着个比他有钱的,疯狂炫自己的航模。
陆时煜配合他表演半天,结果两个人都被老头子拎去陪钓。大冬天的钓鱼,三个人都冻得够呛。
楚老爷子裹着厚厚的军大衣,仿佛不经意地问:“你妈妈那件事,你还在查吗?”
陆时煜被冻红了眼睛。
他看向垂钓的老人,觉得这句话里好像有什么压抑已久的力量。
他谨慎地说:“我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楚风佑沉默半响,才继续说:“蓓蓓是个好孩子,轻易不会让我和她妈妈伤心。”
*
晚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