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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武侠梦 第196章

做个武侠梦 索肥丫 3204 2021-07-05 08:24

  陈近南有些羞赧,回想起来洪熙官确实是有过这番提醒。

   当时让陈近南给洪文定开蒙似有深意,帝师当宰相,这不是历朝历代的传统么,为弟子鞠躬尽粹鞍前马后,可不就是理所应当。

   原来是这层意思,唉,自己在第一层,朱红枚和洪熙官都到第五层,差一点就辜负了,想到此外陈近南不觉冷汁涔涔,差一点湿了后背。

   轻易就忽悠住了陈近南,洪熙官来当白脸收口子:“陈军师,此事还不宜声张,却可告知于克臧,没有允他跟着延平王离去也是忠孝之道,圣人教诲,小杖受大杖走,非为不屑,实乃至孝,子侄辈如果能替父辈修补过错挽回声誉,也是孝道。”

   陈近南大感其然,忙不迭点头,他会找机会跟女婿谈心。

   洪熙官是故意将郑克臧留下的,为的是给人一种印象,天地会认贤不认亲。

   只要有能力,只要品行没问题,什么出身都不是问题,这是千金买马骨,能改变宝岛大军的风气。

   郑克臧受了陈近南的影响,行事更趋君子之风,同时他也会成为洪文定的好帮手,师兄嘛,算是一家人。

   说实话,陈近南自己也认为跟朱红枚合作远远比原来为郑家做事要开心得多,至少他看到了将士们脸上久违的笑脸,这是有奔头的迹象。

   在小岛上当个山大王也不见得比在大王朝为政一方好,后者更能实现人生抱负,因为舞台大了,锣鼓声高戏更彩。

   安抚住了该安抚的人,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在宝岛、琼崖进而吕宋甚至整个南海推行恳植,广积粮,缓称王。

   其实这些政策陈近南早就向郑经进言过,也试行过,都看到成效了,可郑家又缩了回去。

   洪熙官道出了陈近南一直不得其解的原因:“郑家原来是海盗出身,抢掠惯了,来得轻松就不愿意费力气,让他们静下心来植造发展实在是天方夜谭,所以郑家割据一岛还行,却没有成为王朝的底蕴。”

   这话在理,陈近南稍事对比就发现了洪熙官所言直击要害,不能生聚民众的一伙人,就是乌合之师。

   没纲领没目标没办法,也不怪得郑家江河日下。

   洪熙官觉得要把这个教训深刻入脑:“事情要规划在前面,不要以一岛的视野来盘算,而要以一个王朝天下的观念来谋事。”

   陈近南自是如闻知音:“如此说来,平伏南海就势在必行了,只有整个南海才能支撑起北望中原之举。”

   想法很好,做起来却很难,陈近南马上就提出了困难:“可想要大规模屯恳,人力是一个大问题。”

   洪熙官功课备得足,他举起了三根指头,一个一个地掰:“人力的来源有三,一是大规模移民,二是革新耕种的技术强民,三是护住民众的营卫育民。”

   陈近南苦笑:“实不相瞒,这三件事我也一直在做,但收效甚微,单就移民而言,陆上的百姓不愿意出海,因为风险实大,十有三四葬身鱼腹。”

   洪熙官却很轻松:“造船啊,革新造船技术让出海更安全,大家就没有了这层顾虑,军师看我们这次前来所乘之船有何感悟?”

   陈近南的眼眶猛地撑开了:“闻所未闻,骇人听闻,有如巨兽。”

   前时陈近南一身凛然想要劝阻朱红枚和洪熙官,都忘了钢铁战船带来的冲击,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心潮澎湃不息。

   洪熙官理所当然地点头:“当钢铁所造巨兽横行汪洋时,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朱红枚补充一点:“另外,移民时也要真给人好处,不能骗,雇请劳工时要给出真金白银,先行兑现,也会打消他们的顾虑,毕竟中原腹地有太多食不裹腹活不下去的生民,只要能给条出路他们也愿意冒险。”

   陈近南听得点头连连,这些他以前也想干,但做不到,能像天地会这般聚财的组织以前并没有,钞能力让天地会有了底气。

   洪熙官还有很多话要说,但他先上手泡起了茶,说得口干舌燥耐不住,也让陈近南压一压心绪。

   泡的还是洪熙官带过来的黄观音,陈近南也好这口,实在是香纯难忘。

   可洪熙官将铜壶加了水放在碳火上烧煮之后,却以手轻轻地压住了壶盖。

   没一会,猛火烧开了壶里的水,不断地激顶着壶盖,洪熙官一松手壶盖就喷了出来,所幸被洪熙官接住了。

   这个小动作也吸引了陈近南,似有所得。

   洪熙官就是想让陈近南明白原理:“机械之力就如这壶盖,合理的利用可以省去大量的人力,我们制造的发动机就是利用蒸汽,不仅仅可以造船穿梭海洋,还可以用在屯恳上。”

   这个说法让陈近南耳目一新,有了企盼便催促了起来:“哦,快说,让我好好参详。”

   “简单,打造一台小马大小的机械,利用蒸汽的动力带动耙齿,就可以代替耕牛犁地,不会累不用休,不须喂草看管,想用时加点柴煤就行。”

   将热水冲在茶盏里,卷起茶叶不继地翻滚,没一会就香气四溢盈鼻,让人神情一松,仿佛洪熙官嘴里的国政大事也如同泡茶一样轻盈简易。

   洪熙官说的是锅驼机,用它来开垦犁地确实是一把好手,而且技术并不复杂,以天地会现在的工业制造能力已经可以大规模生产。

   朱红枚帮着敲边鼓:“如此一人可耕十人之田,获百人之粮,往复数年,则衣食无忧,中原可望。”

   女票投了木桃,洪熙官报了琼瑶:“至于营卫的问题,军师觉得能难住公主殿下吗?”

   陈近南对此倒是体会甚深,断然道:“无有,自从公主给将士们提供了药剂,炎症疫病就再也没有大规模发生,这也是我们能在吕宋站稳脚根的原因。”

   洪熙官这才叹了一口香茶:“如此三个手段下去,就没有什么阻滞了。”

   说完了好消息,陈近南也有坏消息奉上:“恳植吕宋还有别的问题,我们可以在那里建港,一旦深入内陆就会遇到阻碍,当地的土人不好对付,他们不怕虫蛇,往往能出其不备,实在让人头疼。”

   他抬起茶盏浅尝即止,太烫了,跟吕宋的事务一样棘手。

   洪熙官一边闻盏一边摆摆手:“不怕,我这次带文定出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陈近南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比洪熙官和朱红枚还紧张:“文定?殿下尚且年幼,如何能担此重责?如果有了差错,陈某难逃罪责,不可不可!”

   他放下茶盏就慌忙摆手,不知道还以为是茶水烫嘴扇气纳凉呢。

   这一次轮到朱红枚来发话了,在陈近南这,关于洪文定她更有发言权。

   “军师难道忘了文定能驱使野兽?土人不好打交道我们就不打交道,反正土人也不多,他们占不完吕宋沃土,我们驱使野兽在土人与我方恳植区之间建立隔离带,则双方无碍。”

   洪熙官加了点料:“待时日渐久,土人稍稍开化之后,我等再与之易货,行扶植之策,引其开明,则此患可解。”

   朱红枚接下来又加重了份量:“文定的御兽术虽然是他的天赋,但此术可以推而广之,他能教会一些有资质的将士掌握此道。”

   这个话陈近南信,因为洪文定现在就带了五个马仔,都是像他一样的小豆丁,却可以驱使那几头壮硕如牛的猛兽给百姓干活,也成了宝岛今日的西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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