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不过是破了点皮,实在是没有大碍,”此刻杜楚澜已经换了衣服,裴井修只能见她甩了甩胳膊,看不见伤口的模样,“再说,今天什么日子,阿汐的及笄大礼,安稳些吧。”
“这日子和你我有什么关系,”裴井修不解,“有什么能比你的安危还重要?”
“行了行了,”杜楚澜是真觉得,裴井修这人烦得很,“说了没什么大事,你安稳些!”
她这一训,裴井修倒真是…安稳了点。
“他怎么敢对你动手?”裴井修说不了杜楚澜,还说不了齐鹤鸣么?
“他也没讨好,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上不了朝了。”杜楚澜左胳膊受伤,只能一只手把碗往面前端了端。
突然一只手将碗断了过去,杜楚澜抬头,裴井修端着碗拿着勺子,正准备喂她呢。
“那这事,你要如何和杜悟乾说?”裴井修自然的很。
杜楚澜纠结了一下,还是接受被喂的现实。
“照实说,”她咽下一口汤,“这事瞒不了。”
裴井修点了点头,继续喂她。
“不过,有人帮了我,刚才,”说到这个,杜楚澜眯起了眼睛,“我不知道是谁。”
“当时俩个人,一个领路,一个埋伏,其实我们没反应过来,”杜楚澜放低了声音,“可是有人,在暗处用飞刀要了那人的命。”
第二十四章 天命之人
送走了全部宾客之后, 杜楚澜还是让若桃去请了杜悟乾来,并将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
杜悟乾黑着一张脸,保证会将这事查清楚, 接着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走了。
接下来知晓事情的苏氏,杜楚汐都来了,但门都没进,就被裴井修给拦了回去。
“受了伤就该好好歇着才是, 那些关心关切, 放到明天再听也是一样的, 难道听她们两句话, 你这胳膊就能好了?”
“要是真这么有用,我来说与你听, 我比她们会的更多!”
皇帝本人理直气壮,皇后闭上了眼睛,表示这人可真是罐儿养王八, 越活越抽抽。
裴井修吹灭了蜡烛, 睡到了杜楚澜以前睡的床上。
俩人相对无言,杜楚澜睡不太着, 总觉得能闻到血腥气的味道,这让她总是能感觉到…愉悦。
“你说, 我们是不是活的,窝囊了点。”
裴井修很突兀的说着这么一句,杜楚澜一下子还没回过神。
得不到身边人的回应, 裴井修伸脚,轻轻蹭了蹭杜楚澜,表达不满。
“首先,是你窝囊了些, ”杜楚澜无语,“我和你,还是有区别的。”
“有和区别?”裴井修不太服气,“你看,咱们就算是窥得先机,却也只能小心翼翼,而且我觉得这事态发展,和以前是大不相同。”
裴井修只感觉杜楚澜像是歪头看了看他,他不知道的是,杜楚澜朝他还翻了两个白眼。
“你这话说的,要是和以前还一模一样,那我俩不就是顶顶的废物?”
裴井修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是,可就算如此,我们还是步步被牵制,否则齐鹤鸣敢这么对你,也是要被诛九族的。”
说起这个,裴井修的语气里,满是气愤,显然是对齐鹤鸣的所作所为,很不满。
“说起这个,我倒是很好奇,为何先帝会给齐家如此大的权力?”杜楚澜赶忙岔开话题,不过话说到这了,她顺嘴就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只是因为齐太后?”
杜楚澜是很难相信,一个帝王,能因为一个女人,将外戚扶到那么个地步。
裴井修没回答,时间长到杜楚澜都觉察到不对。
“我只是多嘴问了一句,”杜楚澜解释道,“也不是一定要个答案。”
她惊觉,自己是不是问到了裴井修的伤心事。
“我对你,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裴井修往杜楚澜身边靠了靠,“扶持齐家,不是因为母后,而是因为你祖父。”
“我祖父?”杜楚澜惊讶的声音都大了些。
可是只瞬间,杜楚澜便懂了。
“原来是用养老虎,来对付另一只老虎,”杜楚澜叹了口气,“可先帝没曾想过,会养虎为患?”
“这不是父皇的错,在皇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杜家就一支独大,”裴井修思及还在杜府,声音也就自觉的放小了,“说到底一句功高震主,皇爷爷喜欢杜家,却又害怕杜家。”
“后来皇爷爷沉迷阴阳说,认识了位据说能预知未来的高人,高人说,大宁至多三世,必有一场大乱。”
“唯有一人可破。”
“谁?”杜楚澜不敢置信的开口,“不是齐鹤鸣吧?”
“当然不是,”裴井修无奈的看了眼杜楚澜,虽然黑暗中看不清她的样貌,“怎的会是他。”
“那是谁?”
“不知道。”裴井修摇了摇头。
“不知道?”杜楚澜接受不了,“怎的这么大的事情,先帝不曾说清楚与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