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像是莽撞之人,他定是知晓,如今离开,等再回来这京中可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这人说的话,很是在理,杜悟乾也是这么想的。
嘴上说着不要这滔天权势,但是真做起来却是难得。
京中局势一日一变,此刻离开,再回来之后,这里的一切可就不是裴井修能掌握的了,而且谁能保证,他在外就能平安的回来呢?
裴井修难道想不到这些么?不,他该是想的到的,能瞒着他和齐鹤鸣这么多年,还能让杜楚澜起了反心,有这能耐的人,怎么会想不到这些?
他想到了,但还是做了,这里定有猫腻。
“好了,这事我再斟酌斟酌,”杜悟乾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过,陛下一走,这朝中可就要热闹了,几位老弟,可要做好准备。”
底下的人立刻应声,表示早就准备着大展拳脚了。
杜悟乾看着他们,欣慰的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其实六部尚书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远平侯却是变数。
若是远平侯倾向于齐鹤鸣,杜悟乾才是不利,因着叶凌和杜楚汐的时候,远平侯如今与他已经不怎么亲近了。
杜悟乾让其他人先回去,自己坐那思来想去,还是准备着和远平侯再好好拉拉关系,至于裴井修?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既然出去了,最好也就别回来了。
不过…
杜悟乾皱眉,还有个对裴井修一往情深的杜楚汐,这倒是难办了,他答应了要把杜楚汐送进宫的。
原本还想着利用齐沅的死,将杜楚澜拉下来,再把杜楚汐推上去,可谁曾想,裴井修如此决绝,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思量了一下,还是觉得让裴井修和杜楚澜,再也回不来的好。
杜悟乾这边想着和远平侯拉进关系,齐鹤鸣那边,倒是思量更多。
皇帝皇后二人说着给他时间考虑,但转头就出了京城,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匆忙之下,他只能拦着帝后的马车,说了两句话。
杜楚澜想知道,齐鹤鸣的背后是谁,齐鹤鸣只是略微思考,便说了实话,那人他不知,所有的一切消息,都是他的父亲传达的,他也曾问过,那是什么人,但都被糊弄过去了。
现在想来,齐太后能上位,也少不了这些人的推波助澜。
杜楚澜和裴井修倒也诚心,对此行丝毫没有隐瞒,至于其他的,只说了句回来再说。
裴井修还留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万事可记得先下手为强。”
齐鹤鸣将这话放在心里回味了一下,接着目送杜楚澜和裴井修的马车渐行渐远。
“主子,”陪着齐鹤鸣一起来的亲信细声问,“您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齐鹤鸣瞧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的意思,是让我放开手脚杀。”
说着,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亲信有些惊讶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接下来的日子,没裴井修缓和,齐鹤鸣和杜悟乾倒是争锋相对,可谓是为了斗争弃大局而不顾。
好在有郑如林和远平侯俩人拉着,倒也没出什么荒诞的政策。
不过短短半个月,这朝中就有不少人进了大牢了,可谓是热闹非常。
其中倒也有清流,安定侯不仅是侯爷的身份,还是兵部尚书,但朝中的一切,他都保持沉默,不言不语。
杜悟乾嫌弃他废物,想治他却发现这个人当真找不出一点错处,又瞧他没有偏袒齐鹤鸣的样子,也就放他一马。
齐鹤鸣嫌弃自己这老丈人怕事,但到底关系在这,也不会强加于他。
远平侯呢?他如今和安定侯走的倒是近的,他们之间,倒是安定侯有意示好了。
原因大家也都知道,他家的女儿,喜欢上了人家的儿子,都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了,这件事情也成了京中最近大家最爱八卦的事。
叶凌钟情杜楚汐,杜楚汐对叶凌却无意,而安定侯家的姑娘奚雅汾,对叶凌情有独钟,且主动的很,当真一出大戏。
安定侯多次带着奚雅汾登门拜访,诚意也是足的很,远平侯在杜悟乾那吃了个亏,外人也多是将这事当做笑话来讲,安定侯此举倒是真的给他涨了脸面,故而他对奚家感官很是好。
连带着对说话轻声细语的奚雅汾也有了好感。
这不,如今远平侯和夫人,总是时不时的要在叶凌跟前提提这姑娘。
“老爷,您瞧,这是雅汾给我绣的,”远平侯夫人拿起一个香囊,很大声的说,“您瞧着,是不是好看的很。”
“哎呀,”远平侯很是配合的放下了筷子,“这绣工,属实精妙,雅汾这孩子,当真是心灵手巧。”
他们说的声情并茂,奈何演技拙劣,正喝着汤的叶清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爹娘,你们这也太做作了。”叶清拿起帕子,擦了擦嘴。
远平侯夫人有些埋怨的瞪了叶清一眼,还呢喃了一句,“白疼你了,你算什么小棉袄。”
叶清做了个鬼脸,还乐呵呵的。
叶凌哪里不明白这二位的意思,说来他对奚雅汾当真没有别的情愫,只当是一个熟悉的人罢了。
“叶凌,你可听娘一句劝,”被自家女儿戳穿的远平侯府夫人也不装了,“别想着杜家那丫头了,你爹前些日子在镇国公面前问了,原本还说一定支持的镇国公都改了口,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可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叶凌点了点头。
他当然知道,想来是杜楚汐说服了镇国公,要是以前,他一定要从中阻拦,可如今,他却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