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被杜楚汐的这句话,拉回了神志,他连忙调整情绪,微微侧过头,深呼吸了两口气,然后又转头看向杜楚汐。
“我和皇后娘娘,不过曾有几面之缘,可阿汐,你跟我说,娘娘从小就对你极好,不是么?”
叶凌将心底的话咽了下去,他不能,也不该给杜楚澜再添麻烦。
他们之间,原本就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杜楚澜活的通透,不喜欢便不给一丝念想,笑着说绝情的话,然后头也不回的不再看你。
有人会觉得这样的人难以相处,可叶凌却认为,这是真正的善。
杜楚澜不会说着拒绝的话,却在小地方给你希望,吊着你。
她不喜欢,那就冷酷的残忍。
她是要让自己死了心,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耽误前程。
她的好意,叶凌知道,也是他自己不争气,放不下,这怪不得旁人。
“阿汐,你不是个坏人,现在只是钻了牛角尖,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叶凌说完这话,心里也有了个决定。
杜楚汐不再看他,双手捂在脸上,也许是在哭吧。
皇宫里的杜楚澜,却也没闲着,翠嫔刚走,裴井修风风火火的就来了。
来了也不客气,将人都赶了下去,自己坐到了杜楚澜身边,将她喝到一半的茶拿过来,一饮而尽。
杜楚澜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但还是给裴井修翻了个白眼。
“这谁送的?”裴井修看见杜楚澜手里的香囊,皱了皱眉。
难道是叶凌?
裴井修不乐意了。
不对啊,盛昌说了,叶凌和杜楚澜没说两句话?眼神都没对视过。
“翠嫔送的,说是安神的。”杜楚澜将手里的香囊递过去,裴井修却没有接,还摇了摇头。
见他不想要看,杜楚澜转手就将香囊放到了一旁。
“你又来是做什么?”
说句实话,这些日子,杜楚澜见裴井修都见腻了。
“吃饭啊,这不是马上就该传晚膳了。”裴井修理直气壮。
杜楚澜皱着眉一摸脑门,觉得烦。
裴井修看见了,但他脸皮子也厚,笑眯眯的就当没瞧见。
“我可听说,这郑如林和奚雅汾倒是没说上几句话,但和杜楚澄相处的不错。”
虽然没在,裴井修将这一切还是把握的明明白白的。
“郑如林那是完完全全长在杜楚澄的心尖上,不奇怪。”杜楚澜放下手,很无奈。
上辈子的杜楚澄嫁给了一个小将军,日子吵吵闹闹,过的也不如意。
“杜楚澄的父母皆是武将家出身,我以为她会喜欢英明神威的。”
裴井修手摸着下巴,老神在在。
“她喜欢白白净净的书生,看上去软踏踏好欺负的那种。”说完,杜楚澜又补充,“当然,她是不会欺负郑如林的。”
“也是有趣。”裴井修笑着摇了摇头。
“你不担心,这俩个人要是成了,以后可不好说了。”杜楚澜看了眼裴井修,打趣道。
“那也不好毁了她们的一生啊,”陪经验叹了口气,“这要是郑如林和奚雅汾过的不好,郑如安怕是更难受。”
“顺其自然吧。”裴井修说完,还拍了拍杜楚澜的胳膊。
“妇人之仁。”杜楚澜心底里是赞成的,只是嘴上还要损他两句。
裴井修也不在意,他们之间,何须在乎这个。
再说,他之前对杜楚澜说过更过分的话,如今杜楚澜说他两句,那也是他活该。
“我要做件大事,”裴井修突然神神秘秘,声音都低了很多,“一件,足以改变大宁的大事。”
“哦?”杜楚澜侧身看向裴井修,慢悠悠的说,“愿闻高见。”
“我想要这大宁,官绅得和百姓一般赋税纳粮。”裴井修说起的时候,眼睛里都有光。
大宁自古以来,考取功名的人是无需纳粮的,地主则要按份赋税,但这些年,很多大地主就是当官的,剩余的也会将田地挂靠到读书人的名下。
导致富人更富,穷人更穷。
裴井修想要改变,老百姓活的越来越累,越来越重的赋税,压得人喘不过气。
“你疯了么?”杜楚澜难以置信,恨不得动手敲敲裴井修的脑袋,“现在?”
“起码,要做起来才对。”裴井修点了点头。
“那你会连骨头都不剩的,”杜楚澜冷笑,“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那些人,掌握着大宁的权势,你要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别说如今你没有绝对权力,就是有,你也做不成。”